他抬头看向林夏,林夏正帮阿澈擦嘴角的米糕屑,月光落在她发梢,像裹了层光粉。阿澈靠在林夏身边,手里攥着那颗刻着“溪”字的谷粒,慢慢睡着了。灶火噼啪响着,锅里的米糕还冒着热气,花酿坛里的酒香漫出来,和满田的稻花香缠在一起,飘向光珠指过的远方。
林深知道,往后还会去很多星球,种很多稻种,刻很多名字。但无论走多远,归星的田埂永远在这儿,灶火永远暖着,有人等着他回来,带着新的土、新的种,把更多的暖攒起来,藏进每一季稻浪里,藏进每一口甜香里,藏进永远都不会散的家里。
溪星的春天比归星晚些,等他们带着归星的稻种赶到时,河边的冻土刚化,沾着晨露的草叶还带着点凉。阿澈一落地就攥着青铜铲往河边跑,蹲在软土里扒拉:“夏姐,溪星的土要泡透对不对?”
林夏笑着点头,和林深一起把带来的陶罐打开——罐里是归星的暖土,混着辰星的蜜,她抓了一把递给阿澈:“先把这土掺进溪星的泥里,稻种就不会嫌凉了。”阿澈捧着土往泥里拌,指尖沾了泥也不在意,还特意把那颗刻着“溪”字的谷粒埋在最中间,又捡了块光滑的鹅卵石压在上面:“这样它就知道家在哪儿啦。”
苏棠的意识体在光珠里转着圈,光丝勾着几缕溪水晃:“这边的水甜!比归星的溪更软,稻子肯定爱长。”赵野找了根长木杆,在河边围出一小块田,林深则蹲在田埂边,把带来的木牌插进去——木牌上刻着“归星·溪田”,牌沿缠着阿澈新绣的蓝布片,上面是朵小小的稻穗。
种完稻种的那天傍晚,他们坐在河边生火煮面,锅里丢了把溪星的野菜,还倒了点花酿提味。阿澈捧着碗吸溜着,突然指着河面喊:“有光!”众人抬头,只见溪水里飘着点点光粉,顺着水流往他们种稻的方向漂,像是在给稻种引路。林夏舀了一勺水,光粉在碗里晃了晃,竟映出归星田埂的模样——新苗正顶着嫩尖晃,风里好像还飘着米糕的香。
等溪星的稻苗长到半尺高,他们才动身回归星。阿澈临走前,特意在河边埋了颗新刻的谷粒,上面是“归”字,还把自己的小竹篮留在田埂上:“等稻熟了,就用它装谷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