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桶酒该叫什么?”有位酿酒师问。凯伦望着发酵池里翻滚的光泡,突然笑了:“就叫‘所有没说出口的,都在酒里’吧。”话音刚落,池里的酒液突然化作条光河,顺着酿坊的管道流进星轨,凡是被光河触碰的生命,喉间都会泛起股熟悉的味道——像奶奶藏在灶膛里的烤红薯,像同桌偷偷塞过来的半块橡皮,像那些明明很重要、却总说不出口的心意。
明野的涟漪号在黑洞边缘发现了块“时间琥珀”。琥珀里封着段被引力扭曲的叙事:有个文明为了追求“永恒”,将所有情感都压缩成数据储存在晶体库里,结果却在千年后集体患上“无泪症”——他们记得悲伤的定义,却再也流不出眼泪;知道快乐的公式,却笑不出声。直到有天,位晶体孩童在废弃的数据库里,发现了段被标记为“冗余”的视频:百年前,位老人蹲在雨里,给只断了翅膀的星鸟撑了整夜的伞。
“这才是他们丢失的叙事密钥。”明野将琥珀放在星图旁,镜像星云的光透过它,在舱壁上投出片流动的光海。光海里,那些储存数据的晶体开始融化,化作带着温度的液体:曾记录“战争”的晶体,渗出的液滴里浮着士兵给敌人递水的画面;标记“离别”的晶体,流淌出站台小贩偷偷往远行包裹里塞糖的暖光。当这些液体顺着星舰的循环系统渗入每个角落,明野的日志突然自动翻页,浮现出那个“无泪症”文明的新故事:他们拆了晶体库,在原址种满会随情绪变色的花,有个孩子第一次因为花谢而哭,泪水落在花瓣上,竟让枯萎的花朵重新绽放了。
刘清影带着“褶皱放大镜”,来到了片被称为“遗忘墓地”的星域。这里漂浮着无数被抛弃的故事残片:半本没写完的骑士小说,结局停在“恶龙突然放下了爪子”;段中断的星际广播,最后一句话是“其实我……”;甚至有颗行星大小的叙事核心,里面只残留着句“妈妈的汤里总放……”。清影用放大镜轻轻扫过这些残片,那些被刻意抹去的褶皱突然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