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影指尖的量子棱镜残片突然发烫,那些曾被她以为是灼伤的纹路,此刻正像活物般顺着指缝攀爬。残片边缘泛起的荧光逐渐凝聚成光点,在真空舱内勾勒出一条逆时针旋转的莫比乌斯环——那是她父亲生前最爱的数学符号,总说“宇宙的答案藏在没有终点的提问里”。
“爸爸?”她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刚触到光环边缘,所有实验设备的显示屏突然同步播放起童年记忆。七岁那年的夏夜,父亲抱着她仰望星空,手电筒的光斑在云隙间画出歪扭的问号:“清清看,星星不是挂在天上的灯,是宇宙写给人类的草稿纸。”此刻画面里的父亲忽然转头,瞳孔中倒映的不是她的脸庞,而是此刻实验室天花板上的神经网络星图。
残片的荧光突然暴涨,在虚空中投射出暗物质云的立体模型。她看见自己今早打碎棱镜时溅起的碎片轨迹,竟与130亿年前某颗超新星爆发的伽马射线暴路径完全重合——那些曾被她扫进垃圾桶的玻璃渣,此刻正以光年为单位,在星图上拼出父亲临终前没说完的话:“当你学会用疑问...(此处被量子噪声覆盖)”
引力波里的未竟之问
助理突然指着引力波探测器尖叫:“波形...是摩尔斯电码!”屏幕上跳动的曲线不再是爱因斯坦预言的正弦波,而是重复着她昨夜在笔记本上画烂的问号点阵。当最后一个波峰落下,控制台抽屉自动弹出父亲的旧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照片——二十年前的父亲站在M31星系观测台前,背后的星图上,某个暗斑的位置竟与她今日捕捉到的问号光斑完全重叠。
“他早就知道...”刘清影抚摸着照片上父亲指尖的老茧,那些茧的形状竟和量子棱镜的纹路一模一样。笔记本内页突然浮现荧光字迹,不是父亲的笔迹,却带着同样的松木香:“每个‘为什么’都是打开平行宇宙的棱镜,你看见的星图震颤,不过是另一个你在更遥远的时空提问时,引起的共振。”
字迹下方是组不断闪烁的坐标,对应着猎户座腰带三星的间距比例——那串数字恰好是她母亲难产去世的日期,小数点后七位藏着她从未说出口的疑问:“如果我不曾出生,宇宙是否会少一个问号?”
镜像城市的时空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