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瑾,今日痛失圣恩,被陛下斥责。苦心经营的革新司,毁于一旦。就连我亲自保举的下属,也要沦为阶下之囚。”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我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心神激荡,方寸大乱,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不是喜欢在背后叫我‘余疯子’吗?”
余瑾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透着一股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的光。
“好啊,那今日,我索性就疯给你们看!”
“砰!”
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金砖发出一声闷响。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余瑾,现在就是一个丢了官,失了势,还受了刺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疯子!”
“谁再敢上来惹我,我就打谁!”
“有什么打不得的?!”
这番话,如同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拳,将卢颂等人瞬间打蒙了。
他们见过无耻的,见过嚣张的,但他们这辈子,就没见过在太和殿上,一个宰辅级的大臣,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来为自己开脱的!
这……这简直是斯文扫地!有辱官箴!
“你……你……你……”
卢颂指着余瑾,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四处飞溅,“你简直……简直是疯了!疯了!”
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宦海经验,在余瑾这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面前,都失效了。
跟一个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你跟他讲礼法,他跟你说他受了刺激。你跟他讲体统,他跟你说他已经疯了。
这还怎么谈?
“疯了?”余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我就是疯了。”
他直视着卢颂,目光平静,说出的话却让后者通体冰寒。
“卢司空,本官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虽然你是我的上官,官居一品,德高望重。”
余瑾顿了顿,语气淡然地,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以我现在的心境,我可保不齐,会不会也给你一巴掌。”
!!!
此言一出,整个太和殿,彻底陷入了绝对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