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普通的视线,而是一种撕开肌肉、剖析骨骼的目光。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塔楼上,那女子依旧未曾开口,只缓缓将大剑横到身侧,银眼无光,如霜雪凝结。
那不是威慑,是一种精算之后的沉默——她已将对方的弱点看清,只是在等一个动手的理由。
风声微顿。
嗖——
那道轻影动了,是龙裔队伍中靠左的细瘦身影,几乎没有起跳的痕迹,就已掠至十丈高空,从角度看,目标是斜上方那守塔的银眼者。
这一击无声,动作却如利线切雪,带着异常准确的杀意。
塔楼之上,一道破风之音斜斜划出。
“唰!”
剑光一闪,竟并非劈斩,而是一记极短的横挥——像是预判早已设定好的反击,不带半分多余力道,却精准撞上空中飞掠之人的下颌。
血光炸起,细瘦身影倒翻而出,在空中横转两圈,堪堪落地。
脚刚沾地,一道寒流从地面袭来。
城门下另一女子已踏雪而出,衣甲覆盖着细密冰晶,发丝飞舞如冰蛇。
她步伐轻盈却带有压迫感,仿佛雪地本身也为她让出通路。
她大剑未出鞘,却已透出低温霜雾。
那瞬间,雪花静止了一拍。
“太靠近了。”她低声说,语气轻缓,却如冰锥刺骨。
龙裔战士的眼神变了。
——这些并非普通驻守。
而是……布防。
她们是在等这一击失败的瞬间,反击。
那名身形轻盈的龙裔女子稳住身形后,并未后退,反而将身侧的披风猛地甩开,露出贴身的黑鳞轻甲。
双手交叉,一对细长匕首在手背滑落,无声锁入指缝,动作流畅如舞。
“……第一次见有人能在半空中断我刺路。”她的声音轻得像雪层下的窃语,却带着奇异的压迫力。
风声没停,雪愈落愈密。
塔楼之上,那名银眼者终于动了动唇角,像是在回忆。
“你在沙南边境刺死过我们的线人。右肩有细小断骨,三年前留下的。”
那一瞬间,龙裔女子的眸光一震。
塔楼上的人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转过身,将大剑竖立靠在木墙上,像是重新归于沉寂。
“……这女人是黑曜会的No.3。”
低语来自龙裔队列中一名白发男子,他双眼如电,似在从微末动作中计算敌人习性。
语气并非惊讶,而是某种战略者的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