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深巷中传来阵阵猫叫,那声音尖细刺耳,仿佛婴儿啼哭,瘆人得很。
哪怕只是路过,来往的行人们也不由得皱眉加快了脚步,远远避开这里。
巷子深处,一个高大的背影隐没在昏暗之中。
黑色西装笔挺利落,金色脏辫随意盘在脑后,几缕偏长的发辫垂在颈侧,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宾加双手插兜,脸上挂着一副墨镜,唇角上扬,漫不经心地抬起脚——
一记狠踹,正中那名已经被他逼入绝境、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胸口处。
那人仰头倒在满地的血污中,喉咙里发出阵阵凄惨的痛呼。
接连几声哀嚎之后,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那些毫无规律的惨叫渐渐变成了混着哭腔的哀求。
他一张嘴,满口黄牙便都露了出来,唇齿开合间,吐出一股混杂着腐败与药味的臭气,像是潮湿阴沟里发酵的毒雾,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污浊,令人作呕。
地面上散落着几只破碎的棕色玻璃瓶,瓶口残留着半干的黏稠液体,旁边还丢着一个满是暗黄色斑驳污渍的漏斗。
——大量服用止咳糖浆会让牙齿变黄,他们这些“瘾君子”为了避免药液直接腐蚀牙齿,不惜用漏斗将液体直接导入喉咙。
宾加嫌恶地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俯下身去,清朗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玩味:“你认识.....红隼会吗?”
男人拼命摇头,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几乎是抢着喊出声:“不、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啊——”
不知何处发出的猫叫声仍未停歇,声音愈发尖锐刺耳,嘶哑难听,凄厉得叫人头皮发麻。
血色渗入地面,顺着砖缝蔓延开来,如蛛网般不断向四周扩散。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轻,胸腔的起伏也越来越慢,渐渐的,他嘴里的最后一口气也断了。
“既然不认识,那也就没用了。”
宾加收回脚,甩了甩身上发皱的西装外套,动作随意,眼底却满是不耐。
对付这样的一个小喽啰,根本费不了他多少力气,甚至连兴致都让他提不起来,也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反而觉得恶心。
他掏出手机,先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紧接着又打开备忘录,将其中属于男人的名字连同他后面缀着的【柳泽真也的顾客】一并删除。
原本密密麻麻,记录着一长串人名的备忘录里,现在就只剩下了一行孤零零的名字,旁边的括号里记录着他的信息——【柳泽真也的导师】。
点开相册中提前导入的照片,墨镜之上倒映出一个三十岁出头、男人的轮廓:一袭整洁干净的白大褂,双手环胸,神情平静,他的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