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西凉蛮。”
见帐内众人言辞愈发激烈,赵岐向前走了两步想压下这阵喧闹,可却被张温用一个眼色制止了,张温直了直久坐的腰,眯着眼看向董卓,嘴角浮现一抹揶揄的笑容。
可董卓却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只是不屑的笑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来,斜着身子向着张温一拱手道:“车骑将军,既然这里都不待见咱,那咱还是回去了,不过走前咱有一句良言相谏,叛军势大,兵众且精,还请将军谨慎用兵,切莫仓促出战,一旦不利,恐折堕军心士气。末将告辞!”
说完,也不待张温表态,一甩袍袖昂然就向着帐外走去,可此时一名坐在末位的将尉忽然站起身来喝道:“站住!车骑将军面前竟敢如此无礼,这里是军营!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董卓转目看向那人,只见其人身如铁塔,肩宽背阔。头戴一顶金纹赤帻,面容刚毅,浓眉斜飞入鬓,颔下短髯如钢针倒竖,更衬得方颌如削,他的右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瞪着的一双虎目里精光迸射,似乎下一刻就将抽刀出鞘。
董卓鼻翼翕张,吐气如雷,大胡子裂开一线,露出了咬的紧紧的参差牙齿,手也攥住了腰间的剑柄,厉声骂道:“尔是何人?安敢拦我!”
只见那人前跨一步,走到了帐中,傲然立在董卓面前,扬声言道:“身是吴郡孙坚孙文台!建宁二年以军功为校尉,熹平元年破会稽许昌之乱,帐下前后计首五十九级!后随西乡侯朱公破宛城蛾贼,先登有功,斩贼首二十八级!现任别部司马为车骑将军参军事!强似你的贼,吾也不知杀了多少,尔若再敢无礼,张车骑一声令下,吾就在这将尔正以军法!”
董卓重哼一声正要发作,却听身后张温道:“文台,退下!”孙坚闻言,向着张温抱拳一礼,躬身出帐。
“仲颖,我素知你的脾性是不受拘制的,既如此,你可驻军郿县,等我将令罢。”
董卓回头看了张温一眼,没有回话,只是拱了拱手,而后径直走出了大帐。
董卓走后没多久,张温也遣退了帐内众人,这时孙坚又走进帐来,抱拳一礼后道:“将军,那董卓贻误军机违诏不至已是有罪,可他不但不畏惧刑罚,反而行事无礼出言狂妄,吾以为,将军应当以军法将之斩首,以正军纪,震慑众军。”
张温看了一眼孙坚,笑了笑,无奈道:“文台,董卓在陇西一带素有威名,深得当地羌胡之心,如果贸然杀掉他,不但这次的讨伐将会失去依靠,若陇西的羌胡再失去辖制更会使我们陷入愈加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