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在矿道深处点燃了收集的雷管。爆炸气浪掀翻了他藏在岩缝中的煤雕作品,那些棺材状的碎煤块滚落时,表面浮现出全镇居民的肖像。塞缪尔的瘸腿在此时发出荧光,菌丝顺着血管爬上他的眼球,将瞳孔改造成煤灰蝶复眼的六边形结构。两人在塌方的矿坑撕扯时,艾萨克右眼的移植角膜突然脱落,露出后面生长着虫卵的腐烂眼窝?。
莉莉安将绞刑绳系在教堂钟摆上。钢索勒进她畸形手腕的瞬间,青铜雕像群同步流出沥青状绿锈。当第七声钟鸣震落圣母像的头颅时,她的双手在钢索绞杀下碎裂成盐晶,血滴坠入雕像眼窝凝结成新生的铜锈。赶来阻止的玛德琳被飞溅的盐粒刺穿咽喉,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艾萨克捧着塞缪尔被菌丝吞噬的头颅走进火海?。
幸存的镇民在煤灰蝶风暴中集体失明。那些变异生物将虫卵产入濒死者的泪腺,翅膀上的瞳孔纹路正是所有亡者的虹膜图谱。玛德琳用儿子残余的左眼制成怀表齿轮,与莉莉安修复的教堂钟表咬合时,全镇的青铜雕像同时炸裂,黑盐镇在黎明前化为铺天盖地的尘埃,宛如知更鸟没能洗净的原始灰羽?。
当考古队在二百年后掘出黑色盐晶,发现每颗晶体都封存着微型棺材,棺内是用煤灰蝶翅膀拼贴的人体经络图。最巨大的盐簇中心嵌着玛德琳的胭脂刷,刷毛上仍粘着丈夫头颅的骨渣,与青铜雕像的铜锈共同构成永恒循环的个黑色太阳——这里没有救赎,只有用至爱者的血浇灌出的恶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