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疯了,而是困在了你丢了的那一天。";苏明突然用钢笔敲了敲玻璃茶几,陈建国口袋里传来硬币落地的脆响。1998年的五角硬币滚到医生脚边,国徽那面朝上,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锈迹。
暴雨就是在这时砸向玻璃窗的。陈建国看着水痕在苏明脸上蜿蜒成河,恍惚看见二十年前那个浑身湿透的刑警。他们曾在同样的暴雨夜举着探照灯搜寻下水道,警犬的呜咽声混着妻子撕心裂肺的呼喊,把童装店的霓虹招牌浇成模糊的血色。
";您听说过普鲁斯特效应吗?";苏明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特定气味能唤醒被遗忘的记忆。";他打开诊疗室的檀木柜,取出个贴着";2003.2.17";标签的密封袋,";这是林女士发病时攥着的橡皮泥。";
陈建国鼻腔里炸开刺鼻的薄荷味。那团干裂的绿色橡皮泥上,留着清晰的大拇指指纹——属于成年男性的螺纹。
暗红色座机在吴婶杂货店柜台深处震动。陈建国数到第七声铃响才接起来,听筒里的电流声裹挟着遥远的童谣:";...妈妈抱着布娃娃,娃娃眼睛不会眨...";他握紧橡皮泥密封袋,看着玻璃柜台里陈列的1998年款大大泡泡糖。
";当年你说看见穿红雨衣的孩子跑过。";陈建国用硬币敲着柜台上的公用电话,吴婶织毛衣的手突然抽搐,";是朝东边菜市场方向?";
毛线团滚进积灰的柜台底部,吴婶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住通话记录本。";那天其实...";她浑浊的眼球转向墙上停摆的电子钟,分针永远指向数字4,";电话亭里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在撕便利店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