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戴着一顶形状怪异的冠冕——由七把黄金匕首呈放射状排列而成,每一把匕首都贯穿了一个婴孩的头骨。她的脚下躺着征服者的骨雕项链,但那些骨头此刻已经变成了纯金质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他们用太阳的血沐浴。”少女的声音像是千百块金属片互相刮擦,“你会成为最好的祭品。”
她抬起手臂的瞬间,征服者看清了那根本不是皮肤——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编织而成的拟态组织。在她指向的方向,桥下的金属河突然立起,形成一道三十英尺高的巨浪,浪尖凝固成一只指向山脉的金色巨手——
景象突然破碎。
他跪在沙滩上剧烈干呕,吐出大量金色液体。哈维尔惊恐地发现,他的虹膜边缘出现了一圈极细的金环,并且正在缓慢地向瞳孔中心侵蚀。
水手们从尸体上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每具尸体的舌根下方,都压着一片刻有符号的黄金薄片。而当他们收集了十二片之后,这些薄片竟然自动排列成一个完整的信息:
**“真正的太阳在地下。”**
内陆行军第三天,植物开始金属化。
最先变异的是那些挂在藤蔓上的果实——它们的表皮逐渐呈现出黄金的光泽,但内部仍然保持柔软的果肉质。某个口渴难耐的水手咬下一口后,立刻发狂般地继续啃食,直到整张脸都埋进果实内部。当其他人强行拉开他时,发现他的牙齿已经变成了一排细密的金钉,舌头表面则覆盖着一层蠕动的液态金属。
当晚他消失了。只在营火旁留下一个人形的金色轮廓——就像他的皮肤瞬间气化,而内在的金属骨骼遗留下来。
第四天清晨,他们发现了第一座印加哨站。
那是一座半嵌在山体中的石质建筑,墙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塞着一颗浸泡在某种透明油脂中的人头——全都是金发碧眼的欧洲人面孔。最年长的那个葡萄牙老兵惊叫起来,认出了其中几张脸——那是十年前失踪的太平洋探险队成员。
而这些头颅……都活着。
当征服者靠近时,几百双眼睛同时转动,聚焦在他身上。干燥的嘴唇整齐翕动,发出的不是话语,而是某种类似铜锣震颤的金属共鸣音。声波在山谷间回荡,竟让所有人随身携带的金属物品开始发热——匕首在鞘中跳动,纽扣自发溶解重组,甚至连靴子上的铁环都扭曲成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