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电话的手直抖，听了两句突然站起身，摄像机带子勾住椅子腿，“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采访！”他弯腰捡机器时，雪慧瞥见他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备注是“林总”。
“王老师慢走。”雪慧起身送客，在擦身而过时轻声说，“林总最近是不是在谈东南亚的药材进口？听说那边海关查得严，尤其是带旧公章的文件。”
王记者的脚步顿了顿，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门。
翔伟望着那道仓皇的背影，拳头捏得咔咔响：“需要我查是谁提供的文件吗？”
雪慧没说话，指尖轻轻抚过资料边缘——毛边还带着复印机的热度，显然是刚印的。
她抬眼时，投影仪上的“WATCH”邮件截图还亮着，发件人ID是一串乱码，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不用。”她将资料收进坤包，“有人急着跳出来，是好事。”转身时，她的目光扫过李教授茶杯里沉浮的枸杞，“去把李老的茶续上，顺便让姝婼订今晚去贵州的机票——我得去看看我们的‘WATCH’项目，到底是谁在盯着。”
会议室的门刚合上，雪慧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市药监局”，她接起时声音依然平稳：“您好，我是雪慧。”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的瞳孔突然缩紧，指尖无意识地攥住坤包带，指节泛白。
翔伟走过来时，正好听见她低低说了句：“我们配合调查。”
“怎么了？”他伸手想碰她的肩，又收了回来。
雪慧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晚霞把玻璃染成血红色。
她摸出手机给泡泡糖发消息：“准备好放大镜，有旧文件需要验验指纹。”屏幕冷光映着她微挑的眉梢，像把刚出鞘的剑，在暮色里泛着清冽的光。
“监管局收到举报，说‘WATCH’项目涉嫌违规使用未备案药材。”她将手机放进包里，动作很慢，“翔伟，帮我联系青果——中医堂的药材检测设备，可能要提前启用了。”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百叶窗，吹得桌上的资料复印件哗哗作响。
其中一页飘落在地，最下方的日期栏里，“2023”的“3”字边缘，隐约能看见被修正液覆盖的痕迹——原本应该是“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