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笑笑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她的意识在巨大的冲击下彻底崩溃,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冰冷的草地上。
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苍白的脸,那只漆黑的左手无意识地抽搐着,仿佛还在抗拒着残酷的真相。
赵休的手轻轻落在张豆芽的发间,指尖传来男孩剧烈的颤抖。
"你在恨她,对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男孩的内心,"因为她杀了你爷爷。"
“她叫雾诡武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张豆芽的瞳孔在阴影的安抚下渐渐恢复焦距,但此刻他望向赵休的眼神中充满了陌生的恐惧。
这个被他称作"哥哥"的男人,此刻在他眼中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他的记忆里,赵休永远是衫县那个打工青年黄路,他会做青菜豆腐汤,是下海市重逢时温柔可靠的兄长。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仿佛是一个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怪物,连抚摸他头发的手指都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赵休的阴影如流水般渗入张豆芽的内心,试图抽离那些滋生的恐惧。但恐惧就像野草,越是拔除,越是疯长。
男孩原先沸腾的怒火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这个"陌生人"的本能畏惧。
当赵休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时,他几乎能感觉到皮肤下流动的黑暗。
"害怕是正常的。"
赵休捏住男孩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一如既往的平静。
"两年前我给过你选择,继续做张豆芽,还是成为吴耀磊的接班人?"
张豆芽的视线在赵休和昏迷的成笑笑之间游移。
12岁的大脑根本无法消化这样巨大的冲击,他的世界观正在崩塌重组。
记忆中的黄路大哥和眼前这个操控诡物的主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张豆芽,两年前到现在这个选择依然有效。"赵休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就像当年在衫县河边教他钓鱼时的语调,
"你可以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
“或者..."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男孩的太阳穴,"继续跟着我这样的怪物走下去。”
“但这一次,没有回头路了。"
张豆芽头脑一片混沌。
雾诡武棠的雾气在四周缓缓流动,它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敬畏:"第五席,你天生就该是驾驭诡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