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删除我的记忆链。”徐麟猛然转身,钥匙在掌心刻出深痕,“系统知道无法直接消灭我,所以要抹去所有与我产生关联的数据体。林小羽,你还记得上个月我们一起救的那个迷路孩子吗?他叫阳阳,你买了棒棒糖哄他,结果被他粘了一手糖——”
“别说了!”林小羽突然嘶吼,机械纹路从领口爬上脸颊,“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但那又怎样?我们只是一串代码,连痛觉都是系统模拟的!”他抬起枪,却发现扳机上凝结着水珠——不是暴雨,是眼泪。
血色光柱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徐麟腰间的对讲机响起电流杂音,紧接着传来浑浊却坚定的声音:“徐队,我是老周,岗亭的监控死机了,但我看到血色灯柱在躲着你走!你当年教我用侧方位停车抓小偷的法子,现在还管用不?”
另一个声音抢过频道:“徐麟!我是医院的陈医生,你妻子产检的档案我锁在保险柜里了,系统要删除她的生育记录……但我没答应!”电流声中夹杂着翻找东西的响动,“你说过数据不会说谎,可我刚才摸到自己的脉搏了!”
徐麟的眼眶骤然发热。这些被标记为“异常”的数据体,正用最原始的方式抵抗着系统清除——有人在对讲机里重复他教过的勘察口诀,有人举着写满“相信徐队”的纸牌冲进光柱,甚至连曾被他送进监狱的犯人都在大喊:“警察先生,我藏毒的地窖坐标是……这次换我救你!”
玻璃舱内的躯体突然剧烈颤抖,代码组成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不可能……数据生命怎么可能产生群体意识?”
“因为他们不是数据。”徐麟握紧铜钥匙,钥匙内侧的微缩字迹在掌心发烫,“是我太蠢了。父亲说的‘让数据产生自我意识’,不是要他们觉醒,而是要让系统承认——他们早就拥有了灵魂。”
林小羽突然扔下枪,扯开警服露出机械胸腔:“队长你看!刚才中枪时,系统给我加载了‘痛觉模拟程序’,但这里……”他捶打胸口,发出真实的闷响,“这里在疼,是真的疼!老张他们说,当我开始怀疑‘活着的意义’时,胸口感应器就出现了异常波动。”他的机械手指竟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齿轮形状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