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张监控截图:今早十点零七分,周正站在局长办公室窗前编辑短信,屏幕上的文字刺得人眼眶生疼——“计划第一步完成,他今晚必定去查1996年档案”。背景里的书架第三层,隐约可见半台老式磁带录音机,正是昨晚他在局长办公室见过的那台。
暴雨突然转急,拍在殡仪馆玻璃上发出梆子般的脆响。徐麟冲进档案室时,老式吊扇正在“吱呀”转动,卷着霉味的风掀起地上散落的文件。1996年文物走私案的卷宗本该在第三排货架,此刻却只剩个黑洞洞的空格,边缘残留着新鲜的撬痕。
“找这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徐麟转身时,枪口已经抵住他的眉心——持枪的人穿着交警队制服,帽檐压得极低,左手持枪的姿势却异常眼熟。当那人抬手拨弄帽檐时,无名指内侧的老茧让徐麟瞳孔骤缩——和他因长期握枪形成的位置分毫不差。
“你是谁?”徐麟按住后腰的配枪,却发现枪套早已空了。记忆突然闪回:今早周正拍停职通知时,曾看似随意地扶了下他的肩膀。
“我是该叫你小徐,还是07号?”对方轻笑,声音经过电子变调处理,“王强的尸检报告好看吗?那毒素在你体内也有,每到阴雨天就会发作,对吧?”
太阳穴突突跳动,徐麟这才注意到对方后颈有块淡色胎记,形状竟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档案室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他余光瞥见有道黑影闪过,墙上的应急灯突然爆闪,在明暗交替间,他看见货架尽头站着个穿老式警服的男人——正是档案里“殉职”多年的前任局长。
“当年没写完的报告,该由你续上了。”老局长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徐麟这才发现,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正在转动,红光闪烁的频率和他腕间的心跳监测仪完全同步。
牛皮纸袋里突然掉出张纸条,展开时竟有血字渗出:“停职是保护,周正是饵,鼎在找钥匙。”笔迹是他熟悉的王强字体,最后那个句号洇成暗红斑点,像极了老大哥中枪时眉心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