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门。
积压的浓云下,一只鸽子飞入门中,穿亭过院,落停在了一方窗棂。
一只手探出来,解下信筒,取出里面的信条。
阅罢,单孤刀的嘴角掠过抹笑。
“很好。”
何璋站在旁边,问,“可是漠北事发了?”
单孤刀没有言是,只负手望向窗外。
他在的地方,是一栋阁楼,远眺而去,小青峰一派深绿,间有高耸的树木,穿透整片林障,刺向广博的天幕。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去。”他吩咐道。
“通知角丽谯,是时候行动了。”
“是。”何璋领命去办。
时值中午过后一点,约是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晚,雨终是按捺不住,砸了下来。
尚思院的屋檐,雨水接连不断地冲刷而下,青石板上水花四溅。
一道红艳如血的身影,闯过雨幕,叩响了一扇门。
“进。”
一道温婉有力的女声,从屋中传出。
角丽谯卷着满身湿气,推门而入。
“乔院主,还忙着呢。”
乔婉娩端坐在书案前,处理着公务。
册子堆积如山,火烛照过去,投出一大片阴影。
“你来了。”
她抬眸看去,手上的册子展开不动。
角丽谯走近她,雨水顺着赤霄剑,滴了地板一路。
“李相夷可真够狠心的,把这么多东西丢给你。”
“在其位,谋其事。”乔婉娩并不认同。
“非他狠心。”
角丽谯笑了一下,“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只是你忙了这许久,是该放松放松了。”
嘎吱,哐——
风一时大了,暴烈地捶打着窗框门框,发出巨大的声响。
烛火猛地一跳,说时迟那时快,剑光疾闪划破空气,径直朝前刺去。
册子摊落在桌上,乔婉娩旋即闪身,蹙眉拔剑。
“谯姑娘,你这是何意?”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角丽谯反问。
一剑扑空,她再出一剑。
真气宣泄,先一步劈开了桌案,厚实的梨木裂成两半,册子散了一地。
乔婉娩提剑迎上。
浣月与赤霄相击,多年的情谊被碾于刃上,岌岌可危。
“你到底为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也难以理解,更多的,是心痛。
角丽谯并不解释,只道。
“赢了我,你才有提问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