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跟东海那次一样,是时空联通送他们仨过来,遗留的效应。
李相夷估计知道得差不多了。
这会子刚醒,梦境和现实还混淆不清。
思及此,李莲花有些乱。
他决心打马虎眼,垂死挣扎一秒。
“什么碧茶,你呓症了?”
“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李相夷像是没听清,手臂用力,抱得更紧。
只有实的李莲花,才能让他安心寸许。
李莲花被勒得生疼。
疼之外,他又感受到,耳后的声音,和圈住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细微,频率很密,极害怕什么似的。
他心头如塌陷的沙坑,软下去。
无所适从的手,放到李相夷后背上,一下一下地顺着。
“没事了。”
“这林子里有幻阵,醒了就好,醒了就过去了。”
温和的安抚,让李相夷渐趋回过神来,对现实的感知,压过了幻境。
“过不去。”
他慢吞吞地撒开李莲花,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
李莲花的瞳孔中映着他,他的瞳孔也映着李莲花。
无形的羁绊,连接着他们;超脱自然不可思议的时空,横亘在他们之间。
李相夷满心沉痛,开门见山地捅了出来。
风摇枝叶的沙沙声,伴随着他的话音。
“你是我。”
幻境里生发的,一切都对上了,一切都吻合了。
过去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都解释得通了。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所以——
“你让我怎么过去?”他反问道。
李莲花哑然了。
他没想到,李相夷会如此直白。
也不对,李相夷向来不喜弯弯绕绕。
他沉吟半晌,知是绕不开了。
于是抬手拍拍他胳膊,斟酌着道。
“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那就是有意的。”李相夷半点也不委婉。
还咬牙低喃了两个字,“骗子。”
李莲花有心送他个白眼,现下却心虚得厉害,岔开话题道。
“现在一两句话也讲不清楚,”他瞄瞄林子,“先出去再说,行不行?”
是这个理,李相夷不容拒绝地同意。
“可以,你回头说。”
“别想逃。”
李莲花不知何味地点点头,撑膝盖起身,又朝花丛里的人伸手。
“能起来吗?”
“能。”李相夷说是这么说,还是拉上他手,但没怎么借力,多是靠自己起来的。
他站定,目光落向李莲花左腕和胸口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