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知番外之霜雪重(1 / 2)

灾变后的璃月,空气里总凝着散不尽的灰烬味。世家大族间的社交,从往昔的风雅闲谈,蜕变为一场场裹着华服、强撑精神的负重跋涉。今日这场盛宴尤甚,是灾后重建棋盘上无法推拒的一步。昔知正细致地为她的夫君戎昭整理仪容。柔软的发丝被篦得一丝不苟,玄青长衫熨帖得不见半丝褶皱。昔知指尖拂过他微陷的眼窝,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她只盼着,在这满目疮痍的时节,她的英雄能多一分体面,少一分被苦难压垮的颓唐。然而,坎瑞亚灾变投下的巨影,早已将戎昭昔日的英挺碾作齑粉,只余一具被绝望蛀空的躯壳。

喧嚣的宴厅于他,不过是另一座寂静的牢笼。他木然立着,魂魄似已抽离,对周遭的觥筹交错恍若未闻。直到某个令人憎厌的身影,带着一身刻意张扬的得意,步步逼近。

“哟,瞧瞧这是谁?”文潮的嗓音淬了毒,尖利地划破空气,“这不是我们璃月的‘大英雄’戎昭么?怎么,灾变一场,就把你那点胆气都吓没了?缩在女人身后,像只丧家的鹌鹑!”

戎昭的身躯猛地一震。空洞的眼底先是掠过一丝被刺痛的痉挛,随即眯起,燃起压抑的怒意,却又迅速被更深的哀伤吞没。他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尝到铁锈般的腥甜。指节攥得发白,在袖中剧烈颤抖,像绷紧到极限的弓弦,最终却颓然松开,无力垂落。他垂下头,任由那淬毒的言语如冰锥,一根根钉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房。文潮说得对……层岩之下,他救不回兄长伯阳,只能眼睁睁看着挚友同袍化为封印中的幽影。他这双沾满深渊污秽的手,凭什么回到这阳光之下?凭什么拥抱昔知?

昔知的心被狠狠揪紧。她一步上前,纤瘦的身躯瞬间化为护在戎昭身前的磐石。那双总是盛着温婉笑意的杏眼,此刻燃着冰冷的怒火,直刺文潮。

“文潮,住口!”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往生堂嫡系特有的沉静威仪,字字清晰,“灾变之下,人人皆在舔舐伤口,负重前行。唯有你,不思援手,只知以他人苦痛佐酒,逞口舌之快!戎昭所历之痛,所付之重,岂是你能妄加评判?”

文潮被她的气势一慑,旋即恼羞成怒:“哼!他?英雄?不过是个连自身都护不住的可怜虫!看看他这副模样!他那被困在层岩巨渊、生死不知的兄长伯阳,当年不也是自诩算无遗策?结果呢?还不是像个废物一样被深渊吞了!谁去救他?哈哈,没人!没人顾得上!”

“废物”二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戎昭最深的伤口,狠狠一剜!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而破碎,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碎玻璃。他想嘶吼,想告诉文潮,他的兄长伯阳是为了掩护同袍、稳固封印才主动踏入那绝地!是被他亲手……连同那片绝望一同封存!是他无能!可他喉咙被无形的巨石死死堵住,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发出嗬嗬的气音,眼中是溺毙般的绝望。业障的阴寒与深渊污染的灼痛,如同两条毒蛇在他体内疯狂撕咬、翻搅。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倚倒在昔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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