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皮毛肮脏打结、瘦骨嶙峋却眼神锐利如刀的老狗(犬神 | 明镜司直犬皇),伏在夏薇脚边不远。它的一只耳朵残缺,鼻翼不断翕动,喉咙里发出极低沉的、威胁性的呜噜声,浑浊但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着谷仓唯一的入口,仿佛在审判每一个可能进入的不洁之物。
一只通体雪白、但羊角却缠绕着丝丝缕缕不祥黑气的山羊(羊神 | 转轮幽冥羊皇),安静地站在一根断裂的廊柱旁。它碧绿的瞳孔如同深潭,倒映着谷仓里的一切,却又仿佛穿透了物质,凝视着生死的界限。它脚下干枯的草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化为飞灰,又在下一刻诡异地抽出一点转瞬即逝的嫩芽。
一匹骨架高大、肌肉线条却透着一股衰败气息的灰马(马神 | 破军骧武马皇),不安地刨着蹄子。它的马蹄每一次落下,都带着金戈交击般的铿锵回响,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铁锈与血腥味。它的鬃毛无风自动,如同战场上残破的旌旗。
以及,一个倚靠在生锈农具架旁的、穿着仿佛浸满水渍的古老麻衣、面容模糊不清的男人虚影(禹皇 | 镇坤定海禹皇)。他的存在感最弱,却又仿佛无处不在,谷仓角落里渗出的湿气,墙根处缓慢蔓延的青苔,都昭示着他的权柄。他沉默着,目光投向虚空。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只有公鸡的啄击、野猪的咀嚼、老牛的嗡鸣、老狗的呜咽、山羊脚下生死的轮回、灰马的刨蹄声,交织成一曲诡异而压抑的末世交响。
“咯咯咯!” 公鸡(日冕皇)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啼鸣,并非破晓的宣告,而是充满了暴怒与不耐。它猛地转头,燃烧着金焰的竖瞳死死盯住夏薇,“夏薇!你那位‘尊主’的奴才,何时能把钥匙送来?这污秽的灵脉脓疮,已经蔓延到我的疆域边缘了!夜君那个孽障……” 它的话语带着熔岩般的灼热,提到“夜君”(它的二儿子)时,冠羽上的光芒暴涨,带着一种被至亲背叛的狂怒和耻辱。
“哼哧!” 野猪(猪皇)停下咀嚼,獠牙上挑着一块焦黑的残骸,发出沉闷的鼻音,业火在它周身明灭不定,“还不是你自己家惹出的麻烦!东皇,管好你的崽子,别让他的‘小游戏’把大家都拖下水。啃食灵脉,扰乱生死轮转,这罪业……可是要算在源头头上的。” 它浑浊的小眼睛瞟了一眼角落的禹皇虚影,意有所指。
老狗(犬皇)的呜咽声陡然拔高,变成了威胁的低吼,锐利的目光扫过日冕皇和猪皇,仿佛在警告它们僭越了“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