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府的后院,甘肃总兵王玺唉声叹气的回了书房。
“哎呀,皇上这是扔给了我一个烫手山芋啊!”看着手中的圣旨,王玺的眉头差点拧成了小山。
副总兵邓世栋大大咧咧的抠着牙缝,笑道:“镇台您怕啥,皇上能把太子殿下交给您,那是信任您,日后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放屁,”王玺一拍桌子,看了看邓世栋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 你少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这天,怕是要塌下来压咱们哥俩身上了!”
邓世栋见他脸色铁青,平日里横刀立马的悍劲全化作了无奈,便知不是玩笑。
他收起嘴角的笑意,上前一步按住腰间佩刀,沉声道:“总兵大人这话太重了,这几年北边的那些瓦剌遗民乖的跟猫似的,西面的斥今蒙古和东察合台汗国见了咱跟孙子似的,哪还有危险啊。”
王玺闻言,就知道这货全然没放在心上,于是抓起圣旨往邓世栋面前一塞,道:“你自己看吧 ,这可是一尊碰不得、惹不起的活祖宗!”
邓世栋狐疑的打开圣旨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嘶!”
“这……让太子殿下隐去身份,还要从士卒做起?皇上他老人家要干啥?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可不是么。” 王玺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转圈,“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要咱们悉心教导,严加护持,还得让殿下知兵戈之重,晓士卒之苦。这不是把金丝雀往鹰巢里塞么?真让他去啃冷馍、睡土炕、上战场,出半分岔子,咱们俩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九族都得跟着陪葬。”
邓世栋又反复看了几遍才确认没看错,又是倒吸几口凉气:“这…… 这简直是把咱们架在火上烤,明着是历练,实则是把千斤重担往咱们肩上压啊,镇台,您打算如何应对?”
“能如何?圣旨如山。” 王玺猛地顿住脚,“只能硬接,但这差事得办得滴水不漏 ,”
说着对邓世栋勾了勾手,两个脑袋凑到了灯下:“首先,保密,除了你我和那个留下来的永新伯许宁,再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殿下身份,对外就说是京里来的勋贵子弟,犯了过错,来军中磨性子的。”
邓世栋点头附和:“此事绝不能走漏风声,军中鱼龙混杂,万一被细作探知,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属下明日就去挑两百名亲兵,都是跟着咱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弟兄,嘴严,手狠,让他们换上普通营兵的号服,暗中护持。”
“还不够!” 王玺摇头,走到舆图前指点着,“殿下要体察边情,少不得要去烽燧、去哨卡。你得亲自带着夜不收,把他可能踏足的路线全排查一遍,三里一暗哨,五里一明桩,连戈壁上的狼窝都得给我端了。”
邓世栋抱拳领命:“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