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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如往常般洗漱完毕,寅时上值,酉时回府。
又与众妻妾们完成了今日的功课,黛玉和探春将道家法家的学问,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给林寅听,又有详实的笔记,因此他学起来倒也轻松惬意,进步斐然。
另外那馆阁体虽然尚未纯熟,但已初具框架章法,渐渐能得其要领。
黛玉见林寅日有所进,心中大感畅快,由衷为夫感到欣喜,抿唇轻笑道:
“就这般学下去,依着夫君的颖悟天资,想来应付秋闱,也该有几分把握了。”
探春正色端详着字迹,接着道:“夫君的字如今总算有了几分筋骨模样,只是笔锋犹显滞涩,结构尚欠精稳,还须勤加练习才是。”
王熙凤在一旁听罢,眼波横斜,拍着探春笑道:
“我的好姑娘们!你们一个劲儿地夸,一个劲儿地挑眼儿,倒显得我们像个面团儿似的随你们揉捏。依我说,寅兄弟这般夜夜苦读,能写成这样已是不易了,你们也忒严苛了些!”
探春故意板着俊眼修眉道:“呆雁儿还得多加用功才行,若不然一身使不完的劲儿,也不过是到处去胭脂堆里闹腾去了。”
惜春轻轻拍了拍迎春,小声央告道:“二姐姐,今日......让主子去我院里可好?”
迎春温婉一笑,却也不争:“那四妹妹先来,我这儿不打紧的。”
惜春便上前挽过林寅胳膊,撒娇道:
“主子,智能儿从水月庵带了些江南进贡的上等碧螺春,滋味大不相同,惜春特意留着等主子回来。各位姐姐,若不嫌弃,不如也一道来品品。”
王熙凤眼波流转,打趣道:“嗳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府里的冷美人小菩萨,竟也舍得拿出她珍藏的‘仙茗’来了?这可真是稀罕了,说什么也要讨一杯尝尝!”
众人闻言,皆忍不住掩唇轻笑。
林寅发话道:“那咱们一道去四妹妹院里坐坐去。”
惜春心满意足地挽着林寅,引着众人,穿过东花园,便来到了她那清幽的佛堂小院。
晴雯、紫鹃、金钏、尤氏姐妹、雪雁、平儿、小红、入画、翠缕则手脚麻利地将湖边亭内的石桌收拾得一尘不染,搬来成套的细瓷茶具。
又在亭角下挂起了几只红灯笼并精巧的琉璃灯,侍立在旁,静候吩咐。
林寅带着黛玉、探春、迎春、惜春、熙凤、湘云入座其中。
林寅见其中少了一人,便道:“既然这茶是智能儿带来的宝贝,正主儿不到场,岂不辜负了这好茶香?何不请她出来一道品鉴品鉴?”
入画闻言,应声快步进了屋,不一会儿便将智能儿带了出来。
只见这智能儿,虽已销了度牒还了俗,身上却仍穿着一件灰布麻衣,头上戴着顶灰扑扑的尼姑帽,将那溜光锃亮的脑袋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容貌清秀之中也带着几分艳媚,脸颊有些腼腆的红晕,眉眼间颇具一般天真灵动,全无佛门中人惯有的清冷孤寂之态,倒像个误入古刹的邻家小女孩。
只可惜眼下是个光头,若来日蓄了发,这模样再长开些,倒是真有几分姿色了。
惜春见了她,眼中流露出亲近之色,赶忙伸手将她拉到坐下,温言道:“智能儿快坐我身边。”
此时,丫鬟们已将滚滚热水烧得鼎沸,又取来那上等的碧螺春。
但见茶叶细嫩卷曲,形如翠螺,色呈碧绿,刚将那滚滚热水注入其中,那嫩叶舒卷沉浮,一股如兰似芷的茶香便氤氲开来,瞬间弥漫了小亭。
丫鬟们动作娴熟,将泡好的茶汤一一分奉给各位主子。
林寅端起茶杯,深深嗅了一下那沁人心脾的茶香,啜饮一口,只觉滋味鲜醇甘爽,齿颊留香,果然与众不同。
“都别只顾着伺候我们了,你们忙活好一阵了,也捡几杯好茶尝尝,咱们一道乐呵乐呵!”
丫鬟们喜上眉梢,齐齐福身应道:“谢主子恩典!”
晴雯,紫鹃几个大丫鬟便笑嘻嘻地取了茶杯,平儿,小红等人也含笑凑近茶盘,小心翼翼地各自斟了半杯,小口啜饮起来,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愉悦,亭内一时更添了几分欢声笑语。
林寅一连品了好几口,闭目回味,半晌方睁开眼,赞道:“好茶!清而不淡,香而不艳,回味悠长,当真是好茶!”
王熙凤见他喜欢,笑道:“想来也是从金陵来的碧螺春,荣府里赏了些给水月庵,这却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物儿。好弟.......寅兄弟若是喜欢,姐姐从我叔父那里弄些上好的来,却也容易。”
王熙凤虽然喜欢称呼林寅为好弟弟,但此刻众目睽睽,又正妻在上,一时也不敢造次。
“那再好不过了!”
史湘云早已不耐,闻言拍手笑道:“好哥哥,这茶虽好,却不如酒来得痛快解气!今儿哥哥在此,咱们何不乐上一乐?”
探春听了,便劝道:“云妹妹,你这般吃酒,仔细坏了身子,我可不好向老太太交代。”
林寅笑着摆摆手道:“三妹妹,不妨事的,就由着云妹妹罢,横竖我们都在这呢,多看着她些,略饮几杯果子酒,料也无妨。”
史湘云见林寅应允,喜得眉开眼笑:“还是好哥哥疼我,三姐姐也忒小心了些!”
“金钏,你去厨房,让柳嫂子取些玫瑰露和果子酒来。”
“是,主人,奴婢这就去。
随后,林寅趁势将一旁的黛玉往怀里揽了揽。
黛玉脸上微红,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蹙了蹙眉,扭过身子,小声嗔道:
“作死的,姐妹们都在呢,也不怕人笑话!快放手。”
林寅笑而不语,仍是不撒手,问道:
“智能儿,你是甚么缘故去的水月庵?如今我将你要了过来,也不知是否违了你的心意。”
只见那智能儿怯生生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却满脸羞涩情动之态。
她瞧着这一群如花似玉的妻妾围着一个风流倜傥的老爷莺莺燕燕,不免心头有些火热;何况她平日往来荣府之间,也渐知风月,不免暗羡那林寅人物风流。
林寅见她这般娇羞,打趣道:“这出家修行悟道,了生脱死,成佛作祖,岂不美哉?”
智能儿低声道:“回老爷的话,我并不懂这些。”
“你先前是出家人,全然不懂这些?”
“这些话都是我师父常常挂在口中,我们岂能懂得?“
“你什么也不懂,如何就了头当姑子呢?”
“我虽不懂,可那牢坑里头,也没有几个懂得。我们......也不过是爹娘不要,走投无路,或逃避官司......才不得不去了那儿。
惜春在一旁听了,淡淡道:“这能儿虽然不懂,可她师父必定是懂得。”
黛玉见这智能儿这姿态可怜,不免生出几分慈悲,叹道:
“口头说得,未必心头懂得;心头懂得,未必手头做得。真若是懂了,这能儿如何这般抱怨牢骚?我瞧着也是个口头禅,假道学罢了。”
惜春闻言,心中颇不以为然。她虽在府中不甚得宠,终究是侯门绣户娇养的小姐,对封建王朝的庙之事,仍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惜春冷冷道:“这《赞僧功德经》有云:或有外现犯戒相,内秘无量诸功德;应当信顺崇重之,贤圣愚凡不可测。”林姐姐既未曾亲见,岂能断言那师父便是假?须知高人示现,法相万千,皮囊之下,自有玄机深藏呢。
黛玉见惜春较劲儿,却也不恼,淡淡应道:“只是这修行之道,首在‘修身以正心,克己而利人。若连眼前亲近者尚不能度化济拔,空谈那无量玄机,岂不是舍本逐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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