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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也看上了。”江淮稳住气息,体内气血微微流转,化解掉那股阴冷劲力,脸上却露出一丝看似轻松的笑意,“做生意讲究个价高者得,老板,你开个价?”他后半句是对着摊主说的,试图将主动权拉回到交易的规则内。
摊主看看江淮,又看看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乌鸦面具人,脸上露出挣扎和恐惧交织的神色。他混迹黑市多年,眼力不差,这两个都不是善茬,尤其后面来的这个,身上那股子死寂冰冷的气息,让他脊背发凉。他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乌鸦面具人却动了。
他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遵循这里的规则。他再次伸手,这次速度更快,直取青铜觚,同时对江淮冷声道:“让开,或者死。”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如同毒蛇出洞,并指如剑,悄无声息地戳向江淮肋下的要害!这一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指尖未至,一股阴寒的指风已经刺激得江淮皮肤起栗。
“小心!”林瑶在一旁看得分明,失声提醒。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支高压电击棒。
江淮早有防备,对方一动手,他身体便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半步,同时右臂屈起,肘尖如枪,精准地撞向对方戳来的手腕——“顶心肘”!这是近身格斗中极为刚猛凶狠的招式,以攻代守。
乌鸦面具人似乎没料到江淮的反应和反击如此迅猛刚烈,戳出的手指不得不中途变向,化指为掌,拍向江淮的肘尖。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江淮感觉到一股更加阴寒尖锐的气劲透过肘部试图钻入体内,而乌鸦面具人也身形微晃,显然江淮刚猛的力道也让他不好受。
短暂的接触,双方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初步的判断。这是一个劲敌。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交手间隙,那摊主眼见两人动起手来,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那件价值不菲的青铜觚了,一把抓起绒布上其他几件小物件,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设备维护通道,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件青铜觚,还孤零零地立在齿轮箱上,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东西留下!”江淮低喝一声,不再留手。他脚步一错,身形如游龙,瞬间贴近乌鸦面具人,双掌翻飞,掌影重重,将他家传的“绵掌”功夫施展开来。这掌法看似轻柔,实则内蕴刚劲,掌力吞吐不定,专攻对方关节、穴道,缠丝劲层层叠叠,旨在束缚和控制。
乌鸦面具人冷哼一声,他的身法同样诡异,如同鬼魅,在方寸之地腾挪闪避,每每以毫厘之差避开江淮的掌锋。他的反击更是狠辣刁钻,指、爪、掌、肘,无所不用,招式间衔接流畅,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杀戮气息,仿佛是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锤炼出来的技艺。他的力量不算绝顶,但那股阴寒刺骨的气劲却极为难缠,不断试图侵蚀江淮的经脉。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高速交手,拳脚碰撞声、衣袂破风声不绝于耳。周围的摊主和顾客早已吓得远远退开,生怕被波及。有人悄悄溜走去报信,也有人躲在阴影里,眼神闪烁地观望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林瑶紧握着电击棒,紧张地注视着战局,她几次想上前帮忙,但两人动作太快,身形交错,她怕贸然出手反而会干扰到江淮。
“嗤啦!”
江淮一招“云手”拂开对方抓向咽喉的利爪,掌缘顺势切向对方颈侧。乌鸦面具人猛地一个后仰,动作幅度极大,江淮的指尖擦着他的面具边缘掠过,竟将那乌鸦面具带得歪斜了一些,露出了其下小半张脸——苍白的皮肤,以及一道从下颌延伸到耳根的、狰狞的陈旧疤痕。
就在面具歪斜的瞬间,江淮敏锐地捕捉到,对方那空洞眼孔后,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金红色的异芒,快得仿佛是幻觉。
而乌鸦面具人似乎被激怒了。他猛地稳住身形,右手五指骤然收紧,骨节发出噼啪的轻响,整个手掌仿佛膨胀了一圈,带着一股更加阴森冰冷的气息,直拍江淮胸口!这一掌尚未及体,那股凝实的掌风已经让江淮感到呼吸一窒,胸口发闷。
“阴煞掌?”江淮心中警铃大作,不敢硬接,脚下步伐连换,施展出精妙的身法,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掌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击打在后面生锈的管道壁上,竟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边缘带着白霜的掌印!
趁此机会,乌鸦面具人左手一抄,终于将那件青铜觚抓在了手中。他看也不看江淮,身形一纵,就如同一只真正的黑色大鸦,向着泵站上方纵横交错的钢架结构掠去,显然是想从上方脱离。
“休走!”江淮岂能让他如愿。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气血奔涌,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如附骨之疽般追了上去。人在半空,他已从后腰摸出了那柄特制的、强度极高的合金甩棍,“唰”地一声甩开,带着一道乌光,直点对方后心要害,逼他回身自救。
乌鸦面具人感受到身后劲风袭来,不得不回身格挡。他反手将青铜觚挡在身后,另一只手迎向甩棍。
“铛!”
金属交击的脆响在空旷的泵站内回荡。甩棍与对方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一柄短小、黝黑、毫无反光的匕首撞在一起,溅起一溜火星。
两人在离地数米高的钢架上再次展开激烈交锋。棍影如山,匕首如毒蛇吐信,每一次碰撞都带着致命的凶险。下方的人群看得目眩神驰,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瑶在下面焦急万分,她看到已经有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携带了武器的人,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钢架下方围拢过来,眼神不善。是黑市的护卫,还是这乌鸦面具人的同伙?
“江淮!快走!有人来了!”林瑶忍不住高声喊道。
江淮也注意到了下方的动静。他知道不能再缠斗下去。他猛地一棍横扫,逼开对方,同时左手在腰间一抹,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非金非铁的黑色薄片出现在指间。他手腕一抖,那薄片无声无息地喷射而出,并非射向乌鸦面具人,而是射向了他手中的那件青铜觚!
“叮”的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薄片准确地吸附在了青铜觚的圈足内侧,与斑驳的锈迹融为一体,毫不起眼。
那是“键盘”特制的微型追踪器。
做完这一切,江淮虚晃一棍,身形向后飘落,稳稳地落在林瑶身边。“我们走!”
乌鸦面具人似乎也无意恋战,他深深地(或者说,他那面具似乎“看向”了)看了江淮一眼,那眼神隔着歪斜的面具,冰冷刺骨。然后,他抱着青铜觚,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钢架和管道的阴影深处,无影无踪。
那几个围过来的黑市护卫赶到钢架下,只看到江淮和林瑶迅速离去的背影,以及满地狼藉和那个留在管道壁上的霜白掌印。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没有选择追击。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淮和林瑶沿着来时的路快速撤离,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这次遭遇战虽然短暂,但凶险程度远超预期。那个乌鸦面具人是谁?他抢夺青铜器的目的为何?他那阴寒的掌力和诡异的金红目光又是什么来路?
更重要的是,那件承载着历史密码与阴谋线索的青铜觚,虽然暂时失去了,但一个小小的追踪器,如同黑暗中悄然布下的一只眼睛,正将他们的视线引向下一个未知的、必然更加危险的目的地。冰冷的管道风从身后吹来,裹挟着硝烟和未散尽的寒意,催促着他们加快脚步,融入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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