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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夜客临门(第1/2页)
那敲门声,不轻不重,一下一下,像是算准了人心跳的空当儿,稳稳地砸在黑漆门板上。每一声都像直接敲在人的天灵盖上,震得脑仁儿嗡嗡的。
屋里的俩人,霎时间像被点了穴,又像是庙里遭了雨淋的泥菩萨,从头到脚都僵住了,连口气儿都喘不匀。
老张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眼珠子瞪得快要裂开,死死盯着那扇门,像是门外立着勾魂的无常。他整个人筛糠似的抖,要不是后背抵着冰凉的土墙,怕是早就瘫成一滩烂泥了。
李司辰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木了。但他到底比老张多几分急智,猛地吸进一口带着霉味的冷气,强行压下胸腔里那只快要撞出来的兔子。
他眼神锐利地扫过老张,用气声急速低喝:“憋住气!装睡!”
老张哪里还憋得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只会哆嗦。李司辰没工夫管他,耳朵竖得像夜猫子,全力捕捉门外的动静。
除了那持续、平稳的敲门声,竟听不到一丝呼吸,一点脚步声!就好像敲门的人,是凭空出现在门口,脚不沾地。
不是老刘头!那老梆子没这份定力,也没这份……死寂!
难道是袁主任的人?这么快就摸上门了?还是……
他不敢往下想,心念电转间,左眼框深处那股子熟悉的酸胀刺痛感,毫无征兆地猛然爆发!
这一次,来势远比之前任何一回都凶悍,像是有根烧红的藤条在他眼珠子后头狠狠一搅!疼得他天灵盖都发麻,眼前金星乱冒,差点一头栽地上,牙关咬得咯吱响才把到嘴边的哼唧咽回去。
可就在这剧痛顶到脑门心的刹那,一种邪乎的变化发生了。他感觉自个儿的“神儿”,好像被硬生生从这要命的疼劲儿里扯出来一小绺,不由分说地朝着左眼涌去。
眼前的景儿开始打转、变色——煤油灯那豆大的光晕迅速黯下去,像是被墨汁子吞了;
而四周的空气里,却浮起无数比头发丝还细、扭来扭去的灰黑色气线,活像无数冰凉的蚯蚓,在黑影地里乱爬。
这些气线的根子,就在门外头!
更让他后脊梁发凉的是,在那浓得化不开的灰黑气线当间,他隐约“瞅”见了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周遭,缠着几缕极淡、却扎眼得厉害的暗红色丝线,散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邪性劲儿,跟他之前在库房保险柜旁边惊鸿一瞥的感觉一个样,可这会儿更真亮、更压得人慌!
洞玄眼!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竟自个儿睁开了,拦都拦不住!
“咚、咚、咚。”敲门声还是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猫玩耗子似的耐心。
不能再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司辰把心一横,强忍着左眼像是要炸开的剧痛和一阵阵往上翻的恶心,猛地伸手,一把拽开了门闩!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叫人牙碜的动静,被慢慢拉开一道缝。
门外,月光水泠泠的,泼了一地。月光底下,站着个人影。
先瞧见的是一双半旧不新、但拾掇得干干净净的黑布鞋,鞋帮子沾着夜露打湿的尘土。往上看,是熨得平平整整的卡其布工装裤。再往上……李司辰的眼神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在月光底下清亮得瘆人,瞳仁颜色好像比常人浅点儿,像两汪深秋的潭水,沉静,却利得能扎透人心。
眼睛的主人是个年轻姑娘,看着二十出头,梳着利落的齐耳短发,额头光溜溜的,一丝乱发也没有。脸盘线条分明,算不上顶漂亮,可自带一股书卷气的清秀,还有一种跟她年岁不太相衬的沉稳。
她站得笔挺,身板单薄,但那架势挺拔得像棵小白杨,静静地立在月影里,周身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把啥烟火气都挡在外头的罩子。
不是官面上常见的那种咄咄逼人,也不是老张那种市井的慌神,更不是他脑子里过的任何鬼祟形象。这姑娘身上透出的,是一种冷静到骨子里的审视,一种啥都门儿清的疏远。
李司辰愣住了,肚子里编好的词儿全卡在嗓子眼。这完全出乎他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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