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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老孙头和袁主任的描述,那股子阴冷气仿佛隔着老远就往骨头缝里钻。
李司辰心里猫抓似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混合着对舅公担忧而产生的强烈危机感,像只小手在他心里又挠又抓。
他吸了口气,像是要驱散那股寒意,心念却沉了下去,尝试着集中精神,勾动那双有点邪门的“洞玄眼”。
起初没啥感觉,几秒钟后,一股熟悉的、像是用脑过度的胀痛感从眼球后面钻出来,眼前的景儿开始发飘,变虚。
周围的灯光好像暗了一层,可空气里,却多了一些平常压根瞅不见的玩意儿。
就在那保险柜周围,尤其是门口那块地儿,飘着一层极淡、薄得像蝉翼的黑灰色“哈气”。
这“哈气”像活物似的,慢吞吞地蠕动,带着一股子钻心刺骨的阴寒劲儿,正是老孙头说的那种“阴风”。
而这寒气的根子,好像就是从保险柜门缝里一丝丝渗出来的。
更让他后脊梁发麻的是,在这片阴寒的黑灰色“哈气”里,他隐约瞄见几缕几乎要散掉的、暗红色的丝线状痕迹,扭得跟鬼画符似的,透着一股子邪性、暴戾的味道。
这感觉,跟他之前碰那些带煞气的老冥器时有点像,但更刁钻,也更……瘆人?
而且,这暗红痕迹的气息,竟然让他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旮沓感应过类似的动静。
是了!井底下那具让铁链子捆成粽子的尸骸!
它身上缠着的那些锈链子,还有它心口窝那团跳动的玩意儿,就散发着一种类似的、带着毁灭劲儿的古老邪气!
只是眼前的这些,淡得快没了,稀薄得像阵烟。
难道顺走青铜爵的,跟井底下那老哥们儿是一伙的?还是说,这青铜爵本身,就牵扯到某种同样不干净的道道?
他强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不敢长时间瞅,那胀痛感越来越凶。他赶紧挪开视线,“洞玄眼”的效果潮水般退去,世界恢复了原样。
可那股子阴冷,和那惊鸿一瞥的暗红邪符,却像烙铁似的,烫在他脑子里了。
“有发现吗?”袁主任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他好像一直用眼角余光瞄着李司辰。
李司辰心里一凛,这姓袁的眼真毒!
他稳住心神,脸上摆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专注,指着保险柜里头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
“袁主任,您瞅这儿,紧贴着内壁的这个拐角,灰土的厚薄好像有点说道,像是被啥东西极快地蹭了一下,没留明显印子,但落尘的深浅有猫腻。”
他指的地儿确实有点几乎看不出的别扭,这是他凭着文物修复师对蛛丝马迹的敏感瞅见的,半真半假,正好拿来打掩护。
袁主任顺着他指的方向,弯下腰,眼镜片后面的目光闪了闪:“嗯,眼力不错。技术组,重点照这儿来。”
他又看向李司辰,口气似乎软和了点,但探究的味儿没减:“是块干修复的料。李司辰同志,依你看,馆里最近有没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有没有啥人……对青铜器特别上心,或者说,行为举止有点反常的?”
李司辰感到另一道更隐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是旁边那个一直没咋吱声的王副馆长。他忽然琢磨过味儿来,自己这个小小修复师,好像也被人用有色眼镜打量了。
是了,他是最后摆弄那批新入库物件的人之一,又偏偏在东西没前脚请假……
“异常情况……我没太留意。”
他掂量着词句,“对青铜器感兴趣的海了去了,收藏的、研究的都有。行事反常……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他顿了顿,像是猛地想起啥,“对了,前些天我归置库房清单,好像听库管老张念叨过一嘴,说有个自称是海外回来的老华侨,托中间人打听过几件老青铜器,里头好像就有这件爵,但馆里有规矩,没接这茬。不知这算不算个线头?”
他现编了个模糊的信息,虚虚实实,既能显得配合,又能把水搅浑,顺便探探路。
袁主任和王副馆长交换了个眼神。
“中间人?哪路的?”袁主任追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老张兴许知道多点。”李司辰把话头引开了。
现场又鼓捣了一阵,没啥新发现。离开库房时,那股子附骨之疽般的阴冷感才慢慢散开。李司辰借口要去修复室拿点零碎,溜边儿脱离了队伍。
走到个没人的拐角,他后背靠上冰凉刺骨的墙壁,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伸手一摸,后心窝那块衬衫,已经被冷汗溻湿了巴掌大一片。
刚才那一眼,信息量太炸了。
阴寒的“哈气”,邪门的暗红残符,还有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这案子,绝B不是什么普通的文物失窃!
个袁主任,也也绝不是来走个过场的干部!
而他自己,好像已经半只脚,踩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浑水涡子里了。
下一步,该怎么趟这浑水?
是继续装傻充愣,暗地里查探,还是……想办法会会那个神秘的“上面来人”的底?
他抬起头,望向博物馆主楼那高高翘起的飞檐,在越来越亮堂的天光下,那些老琉璃瓦闪着冷冰冰的光。
这看着四平八稳的学问地界底下,究竟埋了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而他这只不小心飞进来的“小蛾子”,会不会一头撞进那张早已张开的、看不见的大网里?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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