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国瑞疯了似的冲过来阻拦,高文采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眼神骤然一冷,如淬了冰般锐利,厉声喝道:“拿下!”
“喏!”两名锦衣卫士兵早已做好准备,闻声如猎豹般迅速上前。他们身形矫健,动作利落,不等李国瑞反应过来,便一左一右扑上前去,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扣住他的胳膊,猛地向下一按。李国瑞重心不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粗糙的麻绳瞬间如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四肢,每绕一圈便用力勒紧一分,勒得他皮肤生疼,动弹不得。
“放肆!你们竟敢对本侯动手?”李国瑞被按在地上,挣扎着嘶吼,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变调,“本侯乃是当朝侯爵,外戚勋贵,没有圣上的旨意,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试图用自己的爵位压制对方,同时扭动着脑袋,对着府内大喊:“来人!快挡住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鹰犬!谁敢让他们动本侯一根汗毛,本侯赏银百两!”
话音刚落,侯府的管家便带着十几个家丁从侧门冲了出来。这些人身穿短打,手持刀棍,脸上摆出一副凶悍的模样,将高文采和锦衣卫士兵团团围住,气势汹汹地挡在前面。管家是李国瑞的心腹,平日里仗着侯府的势力欺压百姓,此刻更是狐假虎威地喊道:“大胆锦衣卫!竟敢在武清侯府撒野,识相的赶紧放了侯爷,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在李国瑞看来,自己好歹是皇亲国戚,与皇后沾亲带故,锦衣卫再大胆,也不敢对侯府的家丁动真格。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若是伤了侯府的人,就算皇太子护短,也得给皇家几分薄面。可他哪里知道,如今的锦衣卫早已不是从前那般畏首畏尾、要看官员脸色行事的模样。
自从跟随皇太子朱慈烺查抄定国公朱纯臣、惩治贪官污吏以来,这些锦衣卫士兵早已习惯了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连成国公那样的顶级勋贵府邸都敢闯,一个靠外戚身份封爵、毫无实权的武清侯,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他们奉的是皇太子的令旨,行事有尚方宝剑加持,无需顾忌太多。
“杀!”高文采懒得与这群家丁废话,眼神一沉,一声令下。身后的锦衣卫士兵立即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刀身出鞘时发出“唰唰”的清脆声响,寒光闪烁间,带着凛冽的杀气,朝着家丁们冲了过去。
“官老爷饶命啊!我们错了!”那些家丁平日里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见过这般真刀真枪的阵仗?看到锦衣卫士兵杀气腾腾地冲过来,手中的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慑人的冷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刀棍“噼里啪啦”掉落在地,“扑通扑通”跪倒一片,不停地磕头求饶,脑袋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就磕出了血。
高文采此行的目的是查抄财物,并非杀戮,只要家丁不反抗,他也不愿多造杀孽。见状,他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士兵住手,然后目光如炬地落在瑟瑟发抖的管家身上。
高文采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手中的绣春刀寒光一闪,“唰”的一声,锋利的刀刃瞬间划过管家的右耳。鲜血“噗嗤”一声喷涌而出,染红了管家的衣领和高文采的手指,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落在地,滚了几圈后停在管家的脚边。
“啊。!疼死我了!我的耳朵!”管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刺耳,疼得浑身抽搐,身体如筛糠般颤抖。他用左手紧紧捂住流血的右耳,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很快就染红了半边身子。
高文采却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将绣春刀的刀刃架在管家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管家瞬间停止了惨叫,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高文采凑近他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威严:“带我去库房,把所有藏银子的地方都指出来。若是敢耍花样,或者有一处遗漏,这把刀下次割的就不是你的耳朵,而是你的脑袋!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爷爷饶命!小人带您去!小人这就带您去!”管家被吓得魂不附体,下身甚至渗出一股难闻的骚臭味。他竟吓得尿了裤子。他顾不上耳朵的剧痛,也顾不上满地的鲜血和自己的狼狈模样,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身,一边捂着耳朵,一边颤抖着在前面带路,脚步踉跄,生怕慢一步就丢了性命。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侯府后院的库房前。库房的大门是用厚重的楠木制成,门上镶嵌着十几颗铜钉,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盗。两名锦衣卫士兵上前,挥动手中的铁锤,“嘭嘭嘭”几下便砸开了铜锁和木门。
门一打开,耀眼的银光瞬间映入眼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库房内,一箱箱白银整齐地排列着,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每箱白银至少有五百两;角落里还堆放着几箱黄金,金砖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装着玉器、字画、绸缎的箱子,琳琅满目,价值连城。单看这库房的规模,至少藏有二十万两白银。
管家还是第一次进入李国瑞的私人库房,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一时竟忘记了耳朵的疼痛,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侯爷竟然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可他平时连稀饭都舍不得给我们多盛一碗,冬天连炭火都只给我们少半盆,真是个铁公鸡、吝啬鬼!幸亏老子偷偷和他的小妾有一腿,不然这辈子跟着他,真是血亏……”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高文采耳中。
高文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些豪门勋贵的龌龊事,他见得多了,懒得理会。
被两名锦衣卫押着的李国瑞,看到库房门被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财物暴露在众人面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猛地挣脱开锦衣卫的束缚,“扑通”一声跪倒在高文采脚下,双手紧紧抱着高文采的腿,苦苦哀求道:“高大人!高大人饶命啊!这都是本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没有一文是不义之财!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把它们全部带走,给本侯留一条活路,留一点养老的银子吧!”
高文采嫌恶地一脚将他踹开,李国瑞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高文采看着他,冷冷一笑,语气中满是嘲讽:“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一个侯爷,靠着朝廷俸禄和封地租税,怎么可能攒下这么多银子?皇太子早有令:家中现银超过捐饷数目五倍以上者,全部抄家充公,首恶斩立决!你只捐了两百两,库房却藏着几十万两,这难道还不算贪得无厌、搜刮民脂民膏?武清侯,别怪本官无情,这都是你自己选的路!来人,将李国瑞就地斩首!其余人继续查抄,不得遗漏任何一处!”
李国瑞这才恍然大悟。他原以为捐饷全凭自觉,想捐多少就捐多少,只要做做样子就行,却没想到皇太子早已定下了规矩,捐饷数额还要与家产挂钩。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吓得他大小便失禁,瘫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多捐些银子,或者把大部分银子偷偷埋藏在城外的庄子里,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不仅银子保不住,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为了活命,李国瑞再也顾不上什么侯爷的体面,连滚带爬地再次跪倒在高文采面前,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很快就磕出了血,留下一个个血印。他哭喊道:“高大人!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见圣上!圣上最是仁慈,知道我是冤枉的,绝对不会下令抄我的家,更不会杀我的!求求您带我去见圣上吧!”
高文采看着他这副丑态,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再次一脚将他踢出老远,厉声喝道:“滚!你这种只知道贪图享乐、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虫,也配去见圣上?圣上日理万机,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操劳不已,岂会想见你这种败类?”
见求饶无望,李国瑞彻底疯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散乱,满脸是血和泪水,活像个疯子。他指着高文采,破口大骂:“高文采!你这个太子的鹰犬!还有朱慈烺那个逆子!你们不得好死!今天你们这般对待本侯,将来太子也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你们!你们这些帮凶,早晚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被抄家斩首,不得善终!”
“咔嚓!”
李国瑞的骂声还没落下,高文采手中的绣春刀便已出鞘。寒光一闪,刀光如电,只听一声脆响,李国瑞的人头便滚落在地,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和周围的箱子,场面惨烈至极。
高文采抬腿一脚将李国瑞的尸体踢到一旁,尸体撞在白银箱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他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语气冰冷地说道:“聒噪!若我高文采将来也像你一样贪婪,不顾国家兴亡,只顾一己私利,甘愿被皇太子抄家斩首,绝无二话!可我高文采行得正、坐得端,此生只为大明效力,绝不会落得你这般下场!”
随后,他转身对身后的锦衣卫士兵下令:“兄弟们,仔细搜查,哪怕是老鼠洞也不要放过!我倒要看看,这武清侯府到底藏了多少银子,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喏!”九十多名锦衣卫士兵齐声应道,立即分散开来,开始对武清侯府进行地毯式搜查。他们不仅搜查了库房,还仔细检查了李国瑞的卧室、书房、花园,甚至连假山、地窖都没有放过。
地窖里埋藏的金银被一一挖了出来,李国瑞卧室床底下暗格里的首饰、玉器、字画等贵重物品也被尽数找出。经过两个时辰的仔细查抄和统计,武清侯府的财物折合白银,竟然高达四十多万两!这还不算那些无法用银子衡量的珍稀古玩和名人字画。这些财物,足够装备一支万人军队,也足够救济几万受灾百姓。
锦衣卫士兵们将所有财物小心翼翼地装上马车,浩浩荡荡地送往国库。而武清侯府的家丁、丫鬟则被集中看管,等待后续发落。那些平日里作恶多端的家丁,将被流放边疆;而无辜的丫鬟,则会被遣散,让她们自寻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