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汉军甲喇额真王世选的大刀刚举过头顶,正要嘶吼着下令“加速冲锋”,城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东宫卫队狙击手满义的枪口还冒着青烟,王世选的脑袋却已像被砸烂的西瓜,鲜血与脑浆溅得身后士兵满脸都是。
他到死都没明白,为何自己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就已命丧黄泉。
几乎在王世选倒地的瞬间,东宫卫队第一排两百支线膛枪同时喷出火舌。
“砰砰砰——!”
两百颗米尼弹带着旋转的力道,如暴雨般钻进前排汉军的身体。
冲在最前面的汉军像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惨叫声、兵器落地声与子弹入肉的“噗嗤”声交织在一起,瞬间打破了德胜门外的寂静。
“第二排,开火!”周遇吉的吼声穿透战场,早已装填好弹药的第二排士兵立即扣动扳机。
紧接着,第三排、第四排的枪声接连响起,四段击的战术被东宫卫队运用得炉火纯青。
汉军本就穿着简陋的盔甲,根本挡不住米尼弹的穿透力,前排士兵刚倒下,后排士兵就被子弹击中,短短几分钟,地上就堆起了厚厚的尸体,至少五百名汉军倒在冲锋的路上。
更让汉军崩溃的是,他们的指挥官正被东宫卫队的狙击手逐个点名。
牛录章京刚探出脑袋想指挥,就被一颗子弹打爆头颅;
小旗官想整顿阵型,胸口瞬间被击穿一个血洞。
失去指挥的汉军成了无头苍蝇,有的往前冲,有的往后退,乱哄哄地暴露在枪口下,成了活靶子。
五分钟过去,八旗汉军竟没一人能冲到东宫卫队阵前九十步,反而留下了上千具尸体。
这是他们跟随阿巴泰作战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以往明军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可今天,这一千人的火枪队,却像一堵铜墙铁壁,让他们寸步难行。
直到伤亡过半,汉军终于撑不住了,纷纷转身往后逃,混乱中还发生了踩踏,又有上百人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城楼上的朱纯臣看得目瞪口呆,手指紧紧攥着城墙的砖块,指甲都嵌了进去。
他本以为建奴能轻松灭掉朱慈烺,却没想到东宫卫队如此强悍。
震惊之余,他心里又满是焦躁。
若是皇太子活下来,自己今天的刁难,迟早会遭报复。
他早已忘了自己倒卖军火、克扣军饷、强占民田的恶行,只记得朱慈烺曾打他的二十军棍,只想着“绝不能让小杀星上位”。
战场另一侧,阿巴泰看到汉军溃败,气得脸色铁青,猛地抽出马刀,嘶吼道:“后退者,就地格杀!八旗蒙军,压上去!”
蒙军正红旗甲喇额真领命,立即率领两千蒙古骑兵冲了上去。
他们高举着弯刀,遇到后退的汉军,毫不留情地砍杀。
“饶余贝勒有令,后退者死!快冲!”
汉军本就是建奴的炮灰,此刻前有火枪,后有屠刀,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东宫卫队冲锋。
可步兵的速度在四段击面前,根本毫无优势,他们刚往前跑几步,就被子弹击中,鲜血溅起,现场血雾弥漫,连空气都带着血腥味。
朱纯臣并非唯一盼着朱慈烺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