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雁差点以为猎豹是伤势过重,快要救不回来了,可是等到她的喷雾一喷,毛巾一抹,猎豹身上的伤势完全消失,它却仍然躺在地上,黯然的瞳眸死气沉沉,只有略微起伏的胸膛还证明着它在呼吸。
 难道是因为它的伤势不在身体表面?
池初雁迟疑着,强行抱起一大只体长比她更大的猎豹,更仔细地查看它的伤口。
……
他的计划出了问题。
尽管异神温和地治愈了他的污染,但是她并没有清除他兄长精神体上的污染,也没有带回他的兄长。
也就是说,他为之计划的一切和在此过程中遭受的痛苦,都等同于做了一场无用功。
这种巨大的无力与挫败感,让阿尔瓦迟迟难以回过神来。
直到,一股温柔的力道落在他的皮毛上,如同春天的生机与野草的生机勃勃渗透进他的身体中,阿尔瓦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澎湃的生命力击中。
他的眼神变得涣散,甚至连理智都仿佛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快乐原野中,他的精神似乎在肆意地奔跑,在享受无边无际的自由之风抚摸穿梭过他每一寸皮毛的快乐。
这,这是什么?
在这一刻,他终于能短暂遗忘所有缠绕于他,让他难以释怀的,父母的重托,兄长的关怀,还有萦绕在他心头,发誓要清除所有异种的执念与重压。
他似乎真的变成一头无忧无虑的猎豹,只需要享受自己的原野与永远不用停下的奔跑与疾驰。
直到异神的手离开他的身体,阿尔瓦才终于从那种被肆意与自由包裹的轻松中回过神来。
猎豹琥珀色的眼睛变得有些可怜巴巴,连鼻子都有些湿漉漉的,忍不住更深地拱进了少女的怀抱中。
阿尔瓦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从来冷静自持的纪霜年,在神明面前真的能毫无负担地变成一头傻狗的模样。
因为,此刻抚摸着他的,是比星海更为广阔,比他迄今为止接触的一切生灵都更温和包容的神明。
他只需要这样贴近着她,就仿佛与自己生命的归宿,与自己百年之后化作的漫漫星尘彼此依贴。
这一刻,他没有了任何恐惧,执着,痛苦,在她的怀抱中,他像是失去了人类之身能够掌控拥有的一切,却又得到了一整片无穷无尽的星海。
……
猎豹的脊背原本如同箭弦般紧绷着,又缓慢放松下来,它喉咙间发出的呼噜声音,像是一台老式的摩托,规律而低沉的呼噜声让人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它身上略微粗粝些的黄色短毛,摸起来又是不同于大狗一般的舒适手感,嘴边的胡须略微抖动着,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大猫了,那种悄无声息绕着主人转,又将脸深刻地埋进主人的怀抱中的大猫动作,衬得那抖动的毛绒绒圆润黄色耳朵更为可爱,池初雁忍不住捏了几下。
被她抓住耳朵揉捏的猎豹抬起头,沉默盯着她的琥珀色瞳眸看上去有些委屈,然而尾巴却是异常兴奋地甩动着,不断蜷缩又张开的爪垫很想要用力地抓破地板,才能忍住那种不顾一切完全贴近神明的渴望。
池初雁正沉浸在撸豹子当中,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种轻柔的力道拱了拱,她转过了身,看见不知何时贴近她,用鼻子拱着她的大狗,瞳眸湛蓝澄澈,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无比无辜又可爱的笑容。
狗狗也想要主人的摸摸,这有什么错呢?
池初雁捧住它的头,脸贴进了它蓬松绵密的脖颈毛圈里,认真地吸了一大口。
雪鸮也拍着翅膀,从床柱上飞了下来,如同安份乖巧的走地鸡,站在不远处,睁着圆圆的眼睛,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