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玫:“韩露,她跟我住同小区。”
秦焕递给欧阳丹一个眼色,看着李玫又道:“把乔琪坠楼当天你和她去楼顶的经过再说一次。”
李玫故态复萌,对他不理不睬。
秦焕把她拼好的天使脑袋拿起来攥在手中,积木间衔接不牢固,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把天使的脑袋捏碎,“如果你想尽快摆脱我,就该配合我。”
李玫恼恨地瞪着他,“她想退课,我不同意,她顶撞我,我担心被别人听到,就把她带到楼顶,她竟然还想跟我动手,我的头发和衣服上的羽毛就是那个时候被她拿到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她的计划,她早就想好了怎么诬陷我!”
秦焕:“你什么时候从楼顶下来?当时楼顶还有什么人?”
李玫:“她抓乱了我的衣服,我下楼去四楼卫生间补妆,楼顶只有她自己。”
秦焕:“还有谁在四楼卫生间?”
李玫:“我都说过了,我没看到那个姓丁的保洁,卫生间里只有我自己,是保洁在说谎!”
秦焕:“总而言之,你从楼顶下来的时候楼顶只有乔琪一个人,你认为乔琪坠楼是她自导自演,没人推她?”
李玫的眼眶忽然红透,咬牙切齿道:“她的心机最重,她想害死我!”
她一把夺过秦焕手中的积木狠狠摔到地上,积木零件四散飞溅,指甲贴的水钻也飞了出去,积木尖锐的棱角在她指间划出一道血丝;她忽然间发狂暴怒,抓起卸积木的镊子用力拔自己的指甲,把十根指甲拔得鲜血淋漓,流着泪嘶吼:“你们都恨我!都恨不得被撞死的人是我!”
保姆赶过去抱住她安抚,她抬起血淋淋的手指着秦焕,“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欧阳丹拽着秦焕离开李玫的家,走进电梯后,两人都不约而同送了口气。
从单元楼出来,欧阳丹收到了小蒙发来的消息,道:“韩露住九号楼,现在去找她?”
秦焕:“来都来了。”
然而来都来了的两人扑了空,韩露家无人应门,隔壁的邻居告诉他们,韩露今早带着女儿出门,现在还没回来。
秦焕和欧阳丹从小区出来,秦焕开车,欧阳丹拿着手机回复消息。
“所以,你觉得前天丁海娟在局里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欧阳丹边打字边问。
秦焕脑子里不停回想李玫喊话要杀他时的癫狂的模样,心中异常沉闷,于是降下车窗透气,“咱们确实在丁海娟家找到几瓶颜料,也确实没找到其他东西,但不能证明丁海娟说的话句句属实。”
前日丁海娟被带回警局后承认了乔琪坠楼时她并不在四楼卫生间和销售通电话,在这件事上撒谎的人不是李玫,而是她。至于为什么撒谎,丁海娟给出的解释是她当时在材料室偷纯矿物颜料,不愿让自己偷窃的行迹败露,所以撒谎。再者,和她通话的也不是家里人,而是颜料买家,买家远程指导她盗取价格最昂贵的矿物颜料;那张从房东手中买的电话卡也是她主动给买家用来联络,目的是尽量不留下罪迹。
这是丁海娟的一家之言,秦焕自然不会轻信,让她把买家叫来对峙,她说自从乔琪出事后,她就拿回电话卡和买家断了来往,往日和买家联系也是用那张特定的电话卡,不知道买家的其他联系方式。
丁海娟的言辞中漏洞颇多,细究起来根本不可信,但是她确实和乔琪案无关,身上也没有其他疑点,警方扣留她二十四小时后不得不放人。
欧阳丹:“我也觉得丁海娟说的话不完全可信,但是目前没有线索指向她和粱峥有接触。昨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江秉白,丁海娟和粱峥曾在大学时谈过恋爱?”
秦焕:“没找到粱峥,也没找到她和粱峥私下来往的证据,告诉他有什么用?”
欧阳丹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你对江秉白太心软。”
秦焕没搭腔,看着前面路口缓慢倒数的红灯,心中愈加烦闷。
欧阳丹看手机看得眼晕,正打算放下手机休息一会儿,小蒙又发来消息,她点开一看,唇角掀出一丝冷笑,“巧了。”
秦焕:“有话就说。”
欧阳丹:“李玫的律师叫陈朝旭,这位陈律师曾经的一位客户是我们的老熟人。”
秦焕:“谁?”
欧阳丹:“江秉白的老师,高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