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外头个个都说福慧好运气,得了贵人青睐。可是贵人又哪里是好伺候的呢?我如今也唯有你们姊妹几个了,外头的人不懂,我不怪他们,你们作为姊妹应当是懂福慧的苦的,咱们来到汴京后,能过上舒坦日子,也多是福慧在前头忙碌,日后福慧有个些什么,你们做姊妹的,定不能坐视不理,否则就是忘本就是对我这个娘亲不孝知道吗?“
郦娘子有意将话说得更重些,她只是个普通的市井夫人,没得什么大见识,最大的特质便是疼女儿。她不信什么教条,什么对她的女儿好她就信什么。
别看郦娘子时常糊糊涂涂的,但在女儿的事上面,她看得还是很清楚的。与已经嫁人的寿华和决定招婿的康宁不同,福慧是没有打算成婚的,这事儿郦娘子也感受到了。
在郦娘子朴素的价值观中,不成亲,便是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以后谁来养老送终?就算是去慈幼堂抱养了孩子,可若是不孝顺又该怎么办?
每每想到这些,郦娘子便睡不着觉,今日她之所以避开福慧对着其他女儿如此严肃地说这些,不过就是为了给福慧留条后路。待她这个当年的走了,福慧也老了,也要姊妹们照看着她,这样她也能够走得更安些。
她这个当娘的做了恶人,把难听的话先说在前头,才能够避免接下来的争吵。
几个女儿中,郦娘子最心疼的便是前头的两个女儿,大女儿为了保护郦家,年纪轻轻成了孀妇还差点丧命。而二女儿呢,全因她当年识人不清,也不会和离。可是和离之后,二女儿福慧没有因此沮丧,反倒是做出了一番事业,庇护了郦家的其他姊妹和她这个当娘的。
学医多苦的一件事啊,还要给那些贵妇人陪笑脸,光是想想就让郦娘子心痛不已。
康宁:“娘,您放心,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二姐姐必然也是有吃的,定不会让二姐姐日后的日子难过,二姐姐的好我都记在心中,娘,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