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每一任家主都有一柄用至亲血脉铸成的刀,断情绝爱,专司肃清族孽。
眼前这位形销骨立的长辈,正是祖父当年为父亲精心炼制的利刃,亦是上一任执掌族人生杀的“掌罚”。
这位看似温和的长辈,正是祖父为父亲炼就的利刃,亦是上一任执掌家法的“掌罚”。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令全族战栗的铁面掌罚,竟已憔悴得只剩一把枯骨,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散架。
“你十三叔为救我身受重伤,又以身试药,毒素侵入肺腑。”秦父语气不容置疑,“听闻你大嫂医术卓绝,现在便去将她请来。”
秦沐心头猛地一沉,强压下翻涌的抵触:“宫钥将落,此时进宫已来不及,请容属下明日再办。”
“休要搪塞!”秦父勃然作色,周身威压瞬间弥漫开来,“那道宫门,你会扣不开?”
他当然扣得开。
大哥早已赐下令牌,许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进出,还说过“皇宫也是他的家”。
父亲死而复生,此事一旦揭开,必将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首当其冲的便是大哥大嫂。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护住他们这最后一晚的安宁。
“主上容禀,大嫂的药方与成药,华大夫那里均有留存,属下即刻前往请他诊治。”秦沐维持着俯身的姿态,避开那道迫人的视线,话锋一转,“况且,华大夫若知您安然归来,必定欣喜万分。”
“哼!”秦父秦父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嗤,目光死死锁住他,“那你呢?”
秦沐呼吸一滞,双唇紧抿。
欣喜吗?
或许在认出父亲的瞬间,确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悸动划过心头。
但紧随其后的,却是如山崩海啸般的窒息与恐惧。
倘若父亲追究,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够死上千百回。
单是明日的婚事,便已背弃了“终身不娶、唯主是从”的血誓。
婚礼,怕是办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