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建航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收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这看似平常的一天，一场关乎国家半导体产业未来的大戏，正悄然拉开帷幕。
而季阳靠在真皮座椅上，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他的思绪却停留在刚才与欧建航的对话中。
大豆期货市场的波动出乎意料，不是因为涨跌幅度太大，而是与前世相比，这次的波动显得温和了许多。那位便宜岳父的闪电战确实打得漂亮，直接买船的手段让四大粮商措手不及。这一手玩得妙，让远景控股给他准备的120亿美金都没派上用场。
“省下来也好。”季阳嘴角微扬，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上。
会议室里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欧建航坐在宽大的红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眼神锐利地盯着他：“银河半导不让你参与，全被朝廷接管了，你能接受不？”
“那我可要骂人了。”季阳笑着摇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欧老，这事可不能这么办。”
没有他的提醒和布局，银河半导怕是要吃大亏。在这全球化的年代，国际竞争从来就不是什么公平竞争。他太清楚那些资本大鳄的手段了。
“你这小子。”欧建航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不可能把所有利益都让你独占，必须匀出一块蛋糕。你一家独大可不行。”
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季阳沉吟片刻，“三七开如何？国资七成，我三成。国企能独揽大权。”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涟漪。欧建航明显愣了一下，他本想着国家占个小股就行，但季阳反而主动让出这么多股份，这让他有些狐疑。
“不过我有个条件。”季阳正了正身子，目光炯炯，“要设置AB股，同股不同权。国资是A股，经营相关问题上一股一票。我是B股，经营相关一股十票。”
欧建航猛地坐直了身子，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其他事情国资说了算。”季阳不等他开口就继续说道，“分红方面可以设置绩效考核，比如每年净利润率8%，国资优先分。每三载进行一次业绩评估，亏损部分我负责补齐。盈利突破八成后我才能分一杯羹。”
“这不行。”欧建航立刻否决，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你不可能一手遮天。”
季阳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坐得更直了：“关于企业运营的事，我必须全权负责。其他问题，涉及企业发展大计，国家说了算。采用类似厂长负责制，财务大佬之外，剩下的高管全由我说了算。”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有力：“这行完全靠实力说话，想干好全靠市场竞争力。”
欧建航的眉头越皱越深：“上面的意思是国家只要34%，保留一票否决权就行。”
“我明白国家的意思。”季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材料和芯片制造是半导体行业的基础，我看还是让国资占大头更稳妥。这是第一个，规矩要立好。”
会议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欧建航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时而落在季阳身上，时而望向窗外。最后，他长叹一口气：“你写个报告，让赵婷交上来。我得和几个部门商量商量。”
季阳微微颔首。AB股在国外很普遍，但国资参与的混合所有制还是头一回。不过他相信结果会好的，毕竟他已经让出了很多利益。
“银河半导这事，我能做的都做了，国家能做的也做了。”欧建航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剩下就看你的了。”
“国之所托，绝不敢懈怠。”季阳郑重其事地说道。
欧建航亲自送他到楼下，临别时又叮嘱了句“要快，但要稳”。季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