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季阳转身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流击打杯壁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最近会有一些青城的部门领导来访。”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林欢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那又如何？就算他们来了，这种事也不是说说就能成的。”
季阳放下水杯，玻璃底座与实木茶几相碰发出轻微的叩击声：“8月中旬的财务报表，他们很快就能看到。”
林欢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作为继承了TOP的山海明珠集团，虽然运营时间不长，但当月的数据变化确实惊人。她的目光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间游移，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令人瞠目的数字。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就算数据再好看，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青城啊。而且山海明珠是增值税企业，税收大头都归国税，地方能分到的并不多。”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除非...你要把生产线搬到青城？”
季阳轻笑出声：“在青城搞制造业？那不是自寻死路。”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林欢，声音透着几分深意：“等他们来的时候，你就说我们准备注销TOP在青城的子公司，只留销售分公司和智能院。重心全部放在东陵。”
“这不是在逼他们吗？”林欢蹙眉，“分公司和部门都不是独立纳税主体，这等于断了地方的税收来源。”
季阳转过身，目光如炬：“正是要逼一逼。不然怎么有谈判的筹码？”他顿了顿，“还有，你要“不小心“透露，我们已经和芯联科技达成战略合作。他们要在华城建封测厂和研发中心。”
林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不着装，我肯定会中了他的圈套。那些领导，随便一个都比我老练。”她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所以你是要我当那个“说错话“的傻白甜？”
季阳没有否认，只是嘴角微扬。
“可是，那些小领导也做不了主啊。”林欢不甘心地说。
“正好。”季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都做不了主才好谈。你们先吵吵，给后面的谈判预热。”
“我一个临时中层，他们凭什么信我说的话？”林欢低头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季阳缓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是我的人。”
林欢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中的文件差点散落一地。她慌乱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门砰地关上，季阳望着摇晃的门扉，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走回办公桌前，重新审视着地图。手指在那块目标区域上轻轻划过，仿佛在勾勒一个即将实现的蓝图。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公司上下都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气氛变化。各个部门的例会频率明显增加，财务部更是加班加点地准备各种报表。
季阳的办公室里，常常传出低声的交谈。有时是和林欢，有时是和其他高管。每个人出来后都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却都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