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法将烟头按灭在早已满溢的烟灰缸里:
“周秘书,你一个县委办公室的,过问刑事案件证据,不合适吧?”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张立法,58岁,从警28年,妻子李红梅,县医院护士,儿子张浩,省警校大三学生...”周扬慢条斯理地念着,“家住城西公安大院3栋2单元502...我说得对吗?”
张局长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周扬!”
他声音低沉如雷,“你敢动我家人试试!”
“张局长言重了。”
周扬轻笑一声,“只是提醒您,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要有数。梁书记说了,只要账本交出来,您还是我们的好局长。”
张立法松了松领带,突然笑了:
“周秘书,账本确实在我这儿。但你觉得,我会蠢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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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法故意让声音显得疲惫,“我一个人去,你们也别耍花样。”
“好,很好。”
周扬似乎松了口气,“张局长是聪明人。
清晨七点三十分,张立法站在公安局宿舍的镜子前,一丝不苟地系好领带。
藏蓝色的警服熨烫得笔挺,肩章上的四角星花在晨光中闪烁。
他深吸一口气,将配枪插入枪套,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停留了片刻。
手机屏幕亮起,是妻子发来的消息:
“老张,记得买点降压药回来。”
张立法嘴角微微上扬,回复了一个“好”字。
他最后环顾了一圈宿舍——单人床上被子叠成标准的豆腐块,书桌上的文件整齐码放,唯一显眼的是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
七点四十五分,张立法驾驶着那辆老旧的黑色桑塔纳驶出公安局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