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报警器。”
张局长低声解释,“按规定发现瓦斯超标必须立即疏散,但他们为了赶产量经常无视警报。”
林逸胸口发闷。十八条人命,就为了多挖几车煤。
“小明还看到什么?”他轻声问。
男孩突然抓住林逸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大伯说他们害死了好多人...他有个小本子...”
林逸和张局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又一个账本?
“大伯的小本子在哪里?”
“埋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男孩突然哭起来,“他们说大伯是喝醉酒掉进矿坑的,但大伯从来不喝酒!”
林逸紧紧抱住颤抖的男孩,感觉有滚烫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他想起自己刚调来这个贫困县时的雄心壮志,想起父亲——那个老纪检干部临终前的话:
“为官一任,不求青史留名,但求问心无愧。”
安抚男孩睡下后,林逸和张局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
“谢诏现在在哪?”林逸突然问。
“纪委招待所,名义上是‘配合调查‘,实际上...”
“有人不想让他开口。”
林逸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拳头慢慢攥紧:
“我去见他。”
“你疯了?没有梁书记点头,谁也进不去!”
“那就想办法。”
林逸转身,眼神锐利如刀,“虞德海明天要去市里参加企业家座谈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张局长沉默良久,终于从内兜掏出一张门禁卡:
“我有个徒弟在那边值班。但林逸,你想清楚,这一步踏出去...”
“我知道后果。”
林逸接过卡片,“老张,帮我保护好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