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十一点多。
冷风呼呼刮着。
一辆帕杰罗没开车灯,缓缓停到沙场东南侧的土路上,而后三个黑影拎着包裹,鬼鬼祟祟的下了车。
“平川,真不用我去么?”郝润落下车窗问。
“不用!”
“今晚只是探墓,板房门一开我们立即就能听见,放风的意义不大,你在车上等着就行!”
郝润想了想,点头道:“那行,那你们小心点儿。”
各自检查一遍装备,我们三个跑下河道,很快来到板房后头。
还行。
乌兰察布天气冷,为了保温,板房做的很厚实,如果不将耳朵贴上去,很难听到里头的鼾声。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很小心。
挥手比了个动作,南瓜他俩立即掏出探针开始组装,同时我打开提前用布蒙好的手电,在煤堆周围,贴近地皮仔细搜寻。
不多时,李春泉打的三个探点都被找到。
或许是为了方便买家干活儿,他做的不算特别隐蔽,没有回填,仅仅是用石头遮盖住,然后把石头踩进地里,因此只要一把石头拿开,便能赫然看见一个黑黑的小洞。
啪——
一颗石子飞到我脚下。
回过头,就见安哥已经接好探针,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我立即直起身跑到煤堆旁边,而后略微估算几秒,我来到煤堆西北角,手上比了个七的动作,示意小安哥在这里下针,先打七米。
李春泉说的很清楚,煤堆底下应该就是券顶,而他三个探孔是两米间距,呈一条直线分布在煤堆南侧,再加上他说三个探孔的深度,都在八米五到九米左右,这就说明,他下铲的位置大概率是墓道。
不然的话,但凡碰到墓室券顶,深度肯定不会这么均匀。
因为除了平顶的石室墓,南北朝的高等级砖室墓,都会是穹隆顶和四角攒尖顶,券顶的起伏是非常明显的。
走过来看清位置,小安哥握紧握把,虎躯一沉,探针呲溜一下扎进了地里。
呼——
一股带着羊肉味的热气吹到我脸上,南瓜分别指了指自己和手中的探针,同时无声的做了个口型:我呢?
我摇头,也无声的说:先不用。
这就是买点子的好处。
有没有墓、什么时期、大概什么等级,这些信息都是现成的,我们只需要根据对应时期的墓葬特点,卡出边界就行了,连取土器都用不上。
因为根本没有看土的必要。
即便墓葬外围使用了青膏泥,通过手感也能大致判断出厚度。
五分钟后,探针打下去七米五,小安哥动作一滞,立即松开手指了指。
我接过手猛戳几下,便趴到小安哥耳边说:“哥,这个手感就是墓砖,实心的,你再仔细感受感受,记住这种手感。”
说完我不等小安哥点头,立即朝西侧移动出一米距离,示意南瓜过来下针,然后又朝第一个探点东侧走出一米,示意小安哥下一个探点打在这里。
很快,又是五六分钟过去,两个探底点都碰见了墓砖。
南瓜的探点是八米三,小安哥的探点是六米七。
我立即取出小本本,叼着手电画了个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