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站在门口，手心里全是汗。
他凑到许辰身边，压低了声音：“辰哥，这帮老家伙看样子是来找茬的。”
许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自己迎了上去。
“村长，各位叔伯，都来了。”许辰的脸上很平静。
钱老村长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拐杖在地上顿了顿。
“许厂长，三个月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口气，“我们是来看结果的。”
“应该的。”许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走。”
几个村里的长辈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以为许辰会带他们去看机器轰鸣的车间，看那些生产出来的零件。
可许辰领着他们，却绕过了主厂房，直接朝着工厂最后面最偏僻的角落走去。
那里，是所有人最担心的那个地方。
废水处理池。
三个巨大的水泥池子排在一起。第一个池子里的水质浑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水经过管道流进第二个池子，颜色就浅了不少。等流到最后一个池子时，水已经变得清澈见底，在太阳底下甚至能看到池底铺着的石头。
跟在后面的村民们都愣住了。
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水一点也不臭。
二拐叔胆子大，半信半疑地走到最后一个池子边，趴下去，双手捧起一捧水，凑到鼻子底下使劲闻了闻。
“没味儿！”他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真的一点机油味都没有！跟山泉水一样！”
“清水？”人群里，一个干瘦的老头撇了撇嘴，他就是之前闹得最凶的钱三他爹。
“光是清水有什么用！”他扯着嗓子喊道，“毒都在水里，是眼睛看不见的！这水要是流到地里，庄稼一死，咱们全都得喝西北风！”
这话一说，村民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落到了许辰的身上。
许辰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看着那个吹胡子瞪眼的老头，点了点头：“您老说得对。”
许辰转身从角落里拿来一个长杆网兜。
村民们都好奇地看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许辰拿着网兜，走到了最后一个水池边，把网兜伸进了清水里。
“许厂长这是要干嘛？”
“捞啥？”
“池子底不都是石头吗？”
村民们小声议论着。
许辰没有说话，手臂用力，将网兜在水底搅了一下，然后猛地往上一提！
哗啦啦！
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