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着那几根银针,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和信任。
“我相信小神医!小神医,你尽管动手!就算今天扎出个好歹来,也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命该如此!”
许辰点了点头。
他让钱老靠在沙发上,放松身体。
然后,他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燎过,整个人的气场,在这一瞬间,陡然一变!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沉稳冷静。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锋芒毕露!
只见他凝神静气,手腕一抖!
“嗖!”
一道银光闪过!
那根银针,已经精准无比的,刺入了钱老头顶的百会穴!
快!准!狠!
中年男人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风池、太阳、印堂……
许辰运针如飞,手指翻飞之间,一根根银针,带着破风之声,不断地刺入钱老头部的几个关键大穴!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韵律和美感!
这已经不是在治病,这简直就是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
当最后一根针,稳稳地扎入之后。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钱老那因为剧痛而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舒展开来。
他那急促而痛苦的喘息,也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最后,他长长的、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彻底瘫软在了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钱副主任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一会儿看看沙发上如同睡熟般的父亲,一会儿又看看那个面色平静、稳如泰山的少年,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二十分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终于,许辰动了。
他伸出手,捏住一根银针的针尾,手腕轻轻一捻,一提。
“嗖”的一声轻响,那根扎在百会穴的银针,被稳稳地起了出来,针尾处,甚至没有带出一丝血迹。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许辰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感。每一根针的起出,都像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当中年男人还在为这神乎其技的手法感到震惊时,九根银针,已经全部被拔出,整齐地放回了绒布盒子里。
沙发上,钱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还没从那种奇异的舒适感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脖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猛地僵住了!
不疼了!
那股折磨了他十几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日日夜夜纠缠着他的剧痛,竟然……竟然消失了!
不是暂时的缓解,不是麻木,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从内到外的、神清气爽的消失!
脑袋里,前所未有的清明!
“爸?您……您感觉怎么样?”钱副主任看着父亲呆滞的表情,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
钱老没有回答他。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许辰,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