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将岑晚音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听竹苑的故人,想见狱中之人一面。”
墨掌柜沉吟片刻,眉头微蹙:“大理寺狱?眼下风声极紧,武安侯的案子是钦案,看守森严,寻常探视绝无可能。”
他看了一眼春桃紧张的神色,又看了看她手中紧握的、显然分量不轻的钱袋,低声道:“不过……既然是她开口……容我想想办法。姑娘先回去,今夜子时过后,让……让故人准备好,在后角门等候。我会安排人接应。记住,此事非同小可,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春桃心中又惊又喜,连忙点头:“是,是!多谢掌柜!这些银子……”
墨掌柜摆摆手,神色严肃:“不必。此事非为钱财。你回去转告故人,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春桃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青竹轩,回到太傅府,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岑晚音。
岑晚音听完,心中既紧张又有一丝希望。
墨掌柜果然不是寻常商人,他肯帮忙,或许真有办法。
她让春桃严守秘密,自己则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子时的到来。
是夜,子时刚过,太傅府后角门处一片寂静,只有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岑晚音披着一件深色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由春桃陪着,悄悄等在门后。
忽然,墙角传来三声极轻的猫叫。
岑晚音心中一紧,按照约定,也轻轻回应了三声叩门声。
角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同样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只低声道:“跟我来,莫出声。”
岑晚音对春桃使了个眼色,让她留在府内望风。
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跟着那黑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黑影对京城巷道极为熟悉,七拐八绕,专挑僻静处行走。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一处靠近大理寺狱后墙的荒废小院。
院内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
“上车。”黑影低声道。
岑晚音上了车,才发现车内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墨掌柜。
他对岑晚音微微颔首,示意她安静。
马车缓缓启动,并没有驶向大理寺狱的正门,而是绕到了一条更偏僻的小巷,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似乎是运送杂物的小门前。
早已有一名穿着狱卒服色、但眼神精干的人等在那里。
墨掌柜塞给那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低语了几句。
那狱卒掂了掂银子,又警惕地看了看裹在斗篷里的岑晚音,点了点头,低声道:“快进快出,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里面有人接应,记住路线,千万别走错!”
小门被轻轻推开,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