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阿莱那边……”
“继续医治,他是关键人证,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沈景玄走到书案前,目光扫过西山地形图。
“对方既然已经警觉,必会加强防备。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属下明白。”
沈忠领命退下,书房内重归寂静。沈景玄望着跳动的烛火,心中那份不安愈发清晰。
此时,书房外的回廊下,沈云州端着个食盒,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他最近当差,实在是不顺心,上级总拐弯抹角的让他去做些杂事,却不肯将核心事务交给他。
没办法,他只能琢磨着能不能来求求沈景玄,让他帮忙,给自己找个好一点的差事。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沈景玄与沈忠的对话。
“废太子案必须尽快查清,我手中已有线索指向康亲王。”
“可是侯爷,如此追查下去,万一您的身份暴露……”
“无妨。只要能还先太子一个清白,我个人的安危算不得什么。”
沈云州在门外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食盒差点摔在地上。
他虽是个纨绔,却也明白“废太子”、“身份”这些字眼的分量。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若是告发沈景玄,不仅能报复当初被沈景玄罚家法之辱,说不定还能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他慌忙退后几步,眼珠转了转,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提着食盒转身就走。
当夜,沈云州躲在房中,就着昏黄的烛光,将他偷听到的只言片语添油加醋地写成密信。
写到得意处,他甚至哼起了小曲,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受到陛下赏识的模样。
翌日天未亮,沈云州就偷偷溜出侯府,怀揣着那封密信,找到宫门外一个相熟的侍卫。
“兄弟,帮个忙。”他神秘兮兮地塞过去一锭银子,“这封信务必亲自呈交陛下。”
侍卫掂了掂银子,会意地点点头。
寅时三刻,皇城笼罩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武安侯府的书房内,烛火已燃至尽头,一缕青烟在微凉的空气中袅袅散去。
沈景玄静立在雕花木窗前,玄色锦袍的衣摆纹丝不动,映衬着他如同磐石般沉稳的身形。
庭院中,几片残存的枯叶在料峭晨风中打着旋儿,最终无力地跌落在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非金非木的令牌,巫鹞令。
其上的火焰图腾仿佛还带着南疆密林的湿热与某种不祥的预兆。
连日来的秘密调查已取得关键进展,关于废太子当年在南疆可能被构陷的线索,关于那对能够“夜视百里,传讯无影”的铁翼鹞,关于黑巫族与康亲王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