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闻言,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再次叩首,声音清越:“晚辈不求他物,只求能侍奉前辈左右,为圣地添柴扫尘,以报前辈点化之恩!”
苏浩听完,彻底没了脾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的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狂信徒,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得想个办法把她打发走,最好是那种能让她知难而退,自己主动滚蛋的办法。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了立在墙角,那把福伯平时用来打扫落叶的旧扫帚。
一个绝妙的“羞辱”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他转身走回院子,拿起那把满是灰尘的旧扫帚,又晃悠悠悠地走回门口,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扫帚丢到了柳如烟面前。
“想求道?”苏浩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一种极尽敷衍和轻蔑的语气说,“那就先从扫地开始吧。把门口这条街,给我扫干净了再说。”
他的目的很单纯:你不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吗?
我偏让你干这最下贱的活儿,用这种方式羞辱你,看你还怎么待得下去!
然而,在柳如烟和所有暗探眼中,这一幕,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传法仪式!
那把平平无奇的扫帚,在脱离苏浩之手的瞬间,被他逸散出的、早已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陆地神仙道韵,无意识地浸染。
刹那间,在所有高阶修士的灵觉感知中,那把扫帚仿佛洗尽了所有凡尘气息,变得朴实无华,却又仿佛蕴含了天地间最本源的“清净”与“无为”至理!
它不再是一把扫帚!
它是一件“法器”!
一件专门用来扫去修士心中“尘埃”的无上道器!
柳如烟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把扫帚,如获至宝。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竹柄时,一股清净无为的道韵瞬间涌入她的神魂,让她刚刚突破的境界,再次被洗涤、被巩固!
她瞬间“顿悟”了前辈的无上深意!
前辈这是在教导她真正的修行法门!
扫地,扫的是尘。
悟道,悟的是心。
扫去街道的尘埃,便是扫去心中的虚妄!
勘破凡俗,方得真道!
“多谢前辈赐法!”
柳如烟大喜过望,对着苏浩离去的背影(急匆匆地跑向茅房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然后,她缓缓起身,手持那把在她看来比圣地任何一件仙器都要珍贵的“道帚”,神情庄重而虔诚,开始一丝不苟地清扫门前的街道。
她的动作很慢,很认真。
每一个简单的挥扫,都仿佛与天地的脉搏达成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街道上的尘埃,随着她的动作,被轻轻扫起,却并未飞扬,而是在半空中便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无形。
云层中、远处的阁楼里,所有暗探都疯了。
他们手中的记录玉简,光芒疯狂闪烁,几乎要因为信息过载而当场爆炸。
“号外!号外!苏家真仙现身,亲手赐予太一圣女‘道帚’一把,令其扫街悟道!”
“传言为真!我亲眼所见!苏家一草一木皆为神物,连一把寻常的扫帚,都是蕴含无上道韵的法器!”
“太一圣地赌对了!他们赌上宗门颜面,献上圣女为奴为婢,换来了一场天大的机缘啊!”
消息,如同雪崩一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了九州的每一个角落。
大元皇朝,皇宫深处。
大元皇帝听着密探从青州传回的、几乎是同步用神念嘶吼出来的最新情报,脸色从铁青,一点点变为煞白。
他猛地将手中的龙纹玉杯,“啪”地一声捏成了齑粉。
他声音嘶哑地对身边的老太监说:“太一圣地……好一个太一圣地!他们用一个女人,就换来了神明的垂青!而朕的太子……朕的皇朝……却成了被厌弃的一方!”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备上一份比太一圣地重十倍的‘赔罪礼’!朕,要亲自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