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泱也很想知道宁元甫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张家改变主意,让自己另嫁他人。
宁泱又道:“这段时日,您跟着三夫人出去时,若有谈及我婚事的,一律推诿。”
“好,我知道。”
庄氏点了点头:“但说起来,张恕已及弱冠,你也及笄。若张家要将你们的婚事提前,你可愿意?”
“愿意啊。”
她回答得极快,快到庄氏还以为自己女儿对张恕早已情根深种,二人两情相悦呢。
好巧不巧地,张恕就在庄氏问话的时候来到了窗口外,听到宁泱毫不犹豫地回答后,他瞬间脸涨得通红,不停地在舔嘴唇。
等了六七个时辰的委屈和憋闷在一刻散如烟云随风去,脑海里全是那一日她的突然靠近和这些时日种种的亲密接触。
他既紧张又羞怯,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才好。
原来,他错怪她了。
她不是忘了和自己说过的话,也不是故意不想回江水院,更不是厌恶倦怠了自己。
她是对他有心动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才深更半夜的不惜叨扰母亲也要来问个明白!
而且,她母亲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对自己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
呵,母亲欣赏他,女儿喜爱他,张愈这小子拿什么和他比?
张恕嘴角边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耳朵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东西,转身就又跑回了江水院。
然而,他没听到的对话是这样的——
“我儿啊,”庄氏露出了一种宁泱从未见过的眼神,她试探地问,“你喜欢张恕?”
她还以为泱儿喜欢的是张愈呢。
她能看得出,续弦礼那日张愈是因为泱儿才特来迎亲,马匪那一次,也是张愈抱着重伤的宁泱回来。
“不喜欢。”
庄氏愣了一下:“不喜欢?那,那你还说要嫁......”
“喜欢就一定要成婚?不喜欢就不能成吗?”
宁泱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要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事情强行安在一起。
“这个......”
庄氏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
宁泱八岁就离开了她,旁的女孩儿情窦初开时她在战场杀敌,期慕少艾时她在训练兵士,心动定情时她在一人枪挑上百颗人头。
所以,庄氏摸不清宁泱对于男女感情的界定在哪里。
她想了又想,辞措了又措才开口:“喜欢就要成婚啊。这样,你就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同吃同住,不成婚的话,就不行了,你的世界会少很多他的踪迹。”
“那和我们现在没区别啊。”
宁泱更不明白:“如何成婚是可以同吃同住,那我就可以不喜欢张恕,但和他成婚。”
庄氏张了张嘴,一时间脑子都没绕过弯来。她倏尔一怔,抓住了关键词:“什么没区别?你说同吃同住没区别?”
“你们不分桌吃?不分房睡?一直同吃一桌,同睡一床?!”庄氏瞪圆了双目,问得一声比一声高。
宁泱眨了眨眼,点头。
庄氏倒吸一口凉气:“你们......你们怎么睡的?”
“穿着衣服睡。”
“......没做过别的?”
“呃......做过。”宁泱诚实答道。
庄氏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做,做,做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