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我闻到了她说谎的味道(第1/2页)
清晨薄雾未散，沈观立于值房窗前，手中铜钥轻压掌心。
昨夜梦中那句“你们设局让我看戏”仍在耳畔回响，而烧焦木牌上浮现的“洛京”二字更如芒在背，刺得他心头隐隐发紧。
他凝视着天边初升的朝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钥。
母亲临终前塞入他手心时，眼神里有太多未言之语。
十年来，它沉睡如死物，直到昨夜梦境崩裂之际，竟与玉佩同时震颤——仿佛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系统提示中的“源初之室”，执钥者行于影隙……这些词像蛛丝缠绕在他脑中，尚未理清，却已知其重若千钧。
正欲召陆明修拟令封锁登州港，忽闻门外脚步急促，一名内侍喘息着跪禀：“城东林府贵女林晚照，昨夜闺阁失联！门窗未破、守卫无觉，仅余碎镜一片、胭脂半盒……大理寺卿已下令归档为‘狐魅摄魂案’，不予深查。”
沈观眸光微闪，接过证物匣时动作从容，内心却早已警铃大作。
指尖触及那盒猩红膏脂的刹那，识海深处的推演模拟器竟自主微震，一行金文浮现在意识之中：
【检测到异常有机残留：人皮胶混合煅骨粉，匹配度89%】
他神色不动，袖中五指却悄然收紧。
这不是妖祟作乱，是人在剥脸。
寻常官员避之不及的鬼神之说，在他眼中不过是遮掩罪恶的烟幕。
他不动声色请缨协办此案，以“查验证物需亲临现场”为由，持令前往林府。
闺房之内，香氛犹存，铜镜碎成七片，散落妆台四周。
沈观蹲下身，目光如刀扫过每一寸地面。
蛛丝马迹在他眼中自动拆解、重组——脚印分布不均，靠近床榻处有轻微拖拽痕迹；香炉残烬颜色偏灰白，非寻常檀香，而是掺了安息香的致幻合香；梳妆台上脂粉盒位移角度精确，非慌乱打翻，更像是被人刻意调整过位置。
他闭目，启动【多重视角同步】。
第一视角还原空间动线——两人进出，一高一矮，步伐轻缓，无搏斗迹象；
第二视角分析气味残留——安息香燃尽时间约半盏茶，足以使人陷入昏沉幻境；
第三视角扫描物品位移——胭脂盒倾倒方向与挣扎轨迹不符，说明是事后摆放；
第四视角代入受害者视线高度——从低处仰望，碎镜反光中掠过一抹模糊红袖，袖口绣着极细的蝉纹；
第五视角启用谢无咎式极端思维逆推——若要无声取脸，必先制喉闭声，否则轻哼一声也会惊动外间婢女。
电光石火间，他猛然抬头，目光如钉般射向屋顶梁木：“那里——曾吊过‘静舌钩’。”
随行衙役一愣：“沈大人，什么钩？”
沈观不答，只命人取来长杆试探性拨开积尘。
刹那间，一道几乎透明的丝线垂落下来，细若发丝，却坚韧异常，末端还挂着一枚微型银钩，形如鱼刺，正是传说中江湖秘传的“静舌钩”——钩入软腭，可使人无法发声，痛而不伤。
他将丝线收入证物袋，面色冷峻如霜。
回寺后，他并未立即上报，反而召来陆明修，低声吩咐：“暗查近三年所有闺阁女子失踪案，凡容貌出众、出身寒门者，皆列档调阅。”
陆明修迟疑：“沈大人，这类案子多被归为私奔或邪祟所害，卷宗残缺……”
“正因为残缺，才值得查。”沈观冷笑，“若真只是巧合，为何偏偏都是美人？若真是狐魅，又为何只挑寒门？”
三日后，陆明修带回两起旧档：一是教坊司乐妓陈氏，一夜之间面容全失，疯癫离世；二是布商之女李娘子，原定婚期前三日消失，家中仅留一面空镜。
三案并列，沈观逐一检验三人遗留的胭脂盒。
前两盒尚有残膏，他以银针蘸取送至药堂化验，结果惊人一致——均含微量人皮胶与煅烧人骨粉，用于增强附着力与光泽，使假面贴合如生。
而在第三盒底部，他发现了关键线索：一圈极细的阴刻符号，篆体变形，辨认良久，终于确认四字——“摹·子柒”。
“摹容坊……顾红绡。”沈观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据野史记载，摹容坊曾是宫廷御用易容匠户，因涉前朝秘案被抄没，仅余一女流落民间。
此人通晓“蝉蜕易形术”，能以药水软化骨骼、重塑五官，传闻其技艺已达“换颜重生”之境。
但此术早已失传，或说只存于禁忌之地。
当夜，沈观乔装成药铺学徒，混入南市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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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鱼龙混杂，皮货、药材、禁方暗中流转。
他寻至一处隐秘摊位，向绰号“胭娘子”的中介询购“活面贴”。
胭娘子四十许人，满脸横肉，眼珠滴溜转：“啥叫活面贴？小郎君莫不是听错了？咱这儿只有画眉螺子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