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江非和,止戈为战!(第1/2页)
各项部署刚定,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打破了行辕内短暂的平静。一名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他身上的青色驿卒服沾满尘土,裤脚还沾着泥浆,显然是从长江北岸连夜赶路而来,连喘息都带着急促的粗气。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清廷官服的使者,头戴亮蓝色顶戴花翎,腰间挂着镶玉的白色玉带,衣摆上绣着精致的“补子”图案,却难掩眉宇间的倨傲。使者手中捧着一个鎏金铜边的锦盒,盒盖上雕刻着精致的龙纹,在晨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泽,仿佛在炫耀清廷的威严。
“启禀林帅!清廷遣使携‘议和’文书而来,已至厅外!”信使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地上,声音因长途奔袭而嘶哑,连头都抬不起来。
清廷使者却不等林宇发话,便迈着八字步径直走入厅中,靴底踩在青砖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他目光扫过厅中众人,眼神在赵猛的刀疤、叶梦珠的匠作服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即转向主位的林宇,微微拱手,语气却毫无恭敬之意:“在下乃清廷湖广巡抚麾下参赞萨哈廉,特奉摄政王多尔衮旨意,送议和文书于林将军。”
他顿了顿,故意停顿片刻,仿佛在享受众人的注视,才继续说道:“我朝念及将军乃汉人英才,不忍再动干戈,生灵涂炭。若将军肯率部退回云贵,承认长江为界,永不再犯,我朝愿封将军为‘**王’,世镇西南,赏银百万两,良田万顷——此乃天大的恩典,将军可要三思啊!”说罢,他将锦盒轻轻放在桌案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仿佛那“恩典”已唾手可得。
厅内众人闻言,神色各异。赵猛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手按在腰间的佩刀柄上,指腹因用力而发白,刀鞘与腰带摩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显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险些当场发作;张启元等乡绅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悄悄看向林宇,眼中满是担忧——他们怕林宇拒绝议和,引来清军的疯狂反扑;陈墨、叶梦珠则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盯着萨哈廉,双手抱在胸前,静候林宇的决断,没有丝毫动摇。
林宇端坐主位,指尖依旧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目光冷冷扫过萨哈廉,那眼神如同寒冬的冰雪,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默了片刻,让萨哈廉脸上的傲慢渐渐凝固,才缓缓说道:“恩典?”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砸在众人心上:“阁下口中的‘恩典’,是扬州十日里数十万百姓倒在血泊中的冤魂堆出来的?还是嘉定三屠中,那些被你们砍断手脚的无辜妇孺,用鲜血染成的?”
萨哈廉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强自镇定地说道:“林将军,既往之事何必再提?如今我朝兵强马壮,阿济格亲王已率五万大军压境,前锋距武昌仅百里之遥!将军若不识时务,恐难保全自身,连麾下的弟兄们,也要跟着遭殃啊!”他刻意加重“五万大军”四个字,试图用兵力威慑林宇。
“不识时务?”林宇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发出“哐当”的碰撞声,震得桌案上的茶水溅出几滴。他目光如刀,直刺萨哈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火:“我大明百姓,被你们强行剃发易服,稍有反抗便遭屠戮;我大明河山,被你们窃据践踏,城池化为废墟,良田变成荒地!此仇血海滔天,此恨不共戴天!你竟还敢在此谈‘议和’,谈‘恩典’?!”
他上前一步,一把夺过萨哈廉手中的锦盒,手指用力,鎏金铜边被捏得微微变形。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羊皮文书,只扫了一眼,便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划江而治?封王赐爵?你们以为,用这些虚情假意的诱饵,就能让我放弃光复中原的大业?就能让我忘了万千同胞的血海深仇?就能让我忘了父母妻儿被你们杀害的痛苦?”
萨哈廉脸色惨白,双腿微微颤抖,却仍嘴硬道:“林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执意顽抗,待我朝大军南下,不仅你自身难保,这湖广百姓,恐也要再遭涂炭!到时候,将军便是湖广的罪人!”他试图用百姓的安危威胁林宇,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住口!”林宇怒喝一声,声震厅堂,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杯中的茶水剧烈晃动,“你敢威胁我?我林宇自揭竿而起,便没想过苟活!我麾下的将士,个个都是愿为大明捐躯的好汉,岂会怕你们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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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萨哈廉的鼻子,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至于湖广百姓,我会用生命守护他们!我会让他们有田种,有饭吃,有安稳日子过!绝不让他们再受你们鞑虏的蹂躏,再遭屠城之苦!”
说罢,林宇转身走向厅中那尊巨大的铜火盆。盆中炭火正红,火苗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映得他的脸庞通红。他手臂一挥,将那卷写满诱降条件的羊皮文书,如同丢弃肮脏的抹布一般,猛地掷入熊熊烈焰之中!
“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