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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夔门(2 / 2)

轰!轰!

“轰天炮“的怒吼震得山都在摇。铁弹越过人潮,狠狠砸进江心船队里。一艘大船的桅杆断成两截,带着火焰砸在甲板上,火星溅到旁边的船,立刻燃起一片火墙。后续的船慌了神,挤在一起乱撞,江面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可督战队的刀更狠了。在屠刀的逼迫下,最前面的流民还是哭嚎着靠近了壕沟。他们背着沙袋,像一群被赶上绝路的羊,脚下的碎石滚下去,发出细碎的哀鸣。

“放——礌石滚木!“赵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没半分犹豫。

轰隆隆——!

巨石与滚木顺着陡坡冲下去,带着风的啸声,碾碎了一切。哭喊声瞬间被压在木头与石头的轰鸣里,滩涂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泥沼。沙袋确实填了一截壕沟,可代价是几百条人命,血顺着坡流下来,在崖底积成一汪暗红,慢慢渗进江水。

这一幕让两边的人都红了眼。被驱赶的人群彻底崩溃了,疯了似的往后逃,督战队砍得刀都卷了刃,也拦不住溃散的人流。孙可望和李定国的老营被礌石砸得抬不起头,只能眼睁睁看着攻势卡住,像被骨头噎住的狼。

张献忠在“定海号“上跳着脚骂,可吼声再凶,也穿不透镇川堡的石墙。他的“人肉盾牌“碎了一地,却连堡子的边都没摸到。

厮杀从清晨缠到日暮。夕阳把江面染成了血红色,连风都带着铁锈味。镇川堡仍立在白盐山顶,石墙上的箭痕像一道道伤疤,却没塌。士兵们靠在垛口上,用破布裹着伤口,有人把箭杆削尖,有人往炮膛里塞药,动作慢得像老黄牛,却没人停下。

赵猛拄着刀站在堡顶,刀鞘上的血已经凝成了黑痂。他望着江心的狼藉——浮尸像翻白的鱼,断裂的木筏在打转,下游的船队还密密麻麻的,像没烧尽的野火。他脸上没半点笑意,只有沉甸甸的凝重,像压着整座白盐山。

“将军,“副将的嗓子哑得像破锣,“弟兄们快撑不住了...箭和石头,熬不过明天...“

赵猛没回头,目光钉死在下游那艘最大的船。风掀起他的战袍,露出甲胄下渗血的绷带。

“熬不过,也得熬。“他的声音沙得像磨过石头,“派人连夜下山,催粮催箭催火油!告诉运夫,就是用牙咬,用命扛,天亮前也得送上来!告诉弟兄们...“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让每个疲惫的士兵都听得见,“咱们身后,是平昌谷仓里的新米,是涂山铁炉里的火星,是娃娃们念书的声音,是川东人刚直起来的脊梁!多流一滴血,多守一个时辰,身后的人就多一分活头!都打起精神——狼还没走,明天的牙,只会更尖!“

士兵们沉默着,有人用袖子抹了把脸,把泪和血一起擦掉。他们搬着剩下的滚木,敲打着箭杆,动作还是慢,可眼里的光却亮了起来,像寒夜里的星子。

下游的“定海号“上,张献忠的咆哮变成了低吼,像受伤的熊在舔伤口。他盯着暮色里的镇川堡,那影子像蹲在山顶的巨兽,让他莫名发怵。

“赵猛...林宇...“他咬碎了牙,声音冷得像冰,“传令!连夜造云梯!砍光山上的树,拆船板,拆棺材板!老子明天...用人山堆,也要把这山头给平了!“

夔门的夜落了下来,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江水拍打着崖壁,像在哭,又像在唱一曲古老的悲歌。镇川堡的影子在月光里沉默着,石墙上的血痕泛着冷光。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里注定还要被血浸透——只是不知,会是谁的血,染红这片见证了千年兴亡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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