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公忙不迭咚咚叩首,“都是奴才糊涂!奴才该死!”说着,段公公朝着自己脸上狠狠甩了两巴掌,脸都扇得紫胀了。
舜英冷哼了一声,“本宫不管你是受了谁的吩咐,还是你自己犯了蠢,以后都给本宫把招子擦亮了!”
“是是是!”段公公又是连连叩头,磕得那叫一个咚咚响,脑门都红了。
舜英袖子一甩,“滚吧!”
既敲打过了,舜英可没心情多看这又丑又老的臭太监一眼。
然后便瞧见岁余正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舜英忍不住莞尔,“好了,把这些料子登记入库,再叫针线上人捯饬两身过年的新衣来。年底了,赏银也预备好,再给每人添一匹高丽布、三斤棉花做冬衣。”
“是,谢娘娘赏赐!”岁余欢天喜地谢恩。
承乾宫的年赏,自是一等一的丰厚,宫女太监无不感沐恩德,办事也愈发尽心了。整个承乾宫早早年洋溢着过年的喜悦,天气虽寒,宫人们却早早换了厚实的新衣,这位新主子不但出手大方,素日里的活计也轻松,真真是个难得的好主子。
寒冬腊月,宁寿宫时常免了请安,嫔妃们似乎也不爱在此时节走动。除了荣妃登门拜访过,承乾宫竟有些门可罗雀。
舜英在入宫的第七日受邀去往咸福宫妃博尔济吉特萨仁的宫室吃了顿火锅——科尔沁进贡的小羊羔,当真是肥美,还有难得的鲜嫩小菜,酒也极香醇,舜英与博尔济吉特萨仁推杯换盏,场面一时十分融洽。
“佟妹妹好酒量!”博尔济吉特氏忍不住翘起大拇指。
酒也是科尔沁进贡的马奶酒,有点酸,凉凉的,带点儿乳香,酒精度数不高,舜英也权当饮料喝了。热腾腾烫嘴的火锅、酸酸凉凉的小饮料,巴适得很!所以,但凡博尔济吉特氏敬酒,舜英便一口干了。
咸福宫喝酒不用杯子,直接用碗,虽说宫里碗小巧,但一碗一碗地喝,也着实不可小觑了。
别看舜英不常饮酒,但身体素质摆在这儿,酒量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最后是科尔沁陪嫁嬷嬷千万个告罪,把佟妃娘娘恭送出了咸福宫。
至于咸福宫娘娘——早躺下了。
“娘娘,您没事吧?”苍灵有些战战兢兢,这咸福宫娘娘,也太能劝酒了!而娘娘,也太好劝酒了!前前后后,足足十二碗马奶酒啊!
舜英笑着摆了摆手:“这马奶酒不醉人。”
苍灵:……不醉人?那咸福宫娘娘怎么倒了?
苍灵身子恍恍惚惚,自家娘娘竟这般海量吗?
岁余也有些恍惚,以前在佟家,格格也喝过酒,也确实不曾醉过,但也着实没喝过这么多酒啊!
撷芳姑姑打量着肩舆上的娘娘竟还是眉宇清明,忙恭维道:“娘娘当真海量。”
舜英微微自得,“既来了西六宫,便顺道去永寿宫给贵妃请个安吧。”
岁余连忙道:“娘娘,您这一身酒气,可别冲撞了贵妃。”
舜英一愣,是了,怎么突然不动脑子了,难不成我也有点醉了?
算了算了,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