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看到他的手臂侧面被碎玻璃划开了一道半指长的口子。
还有一块小拇指甲大小的碎片,已经有一半都扎进了伤口内。
陆景霖低头扫了一眼,皱了皱眉。
却又不过一秒又勾起了唇角:“没事,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时大夫没受伤就行,不然就要耽误你给病人做手术了。”
熟悉的笑容再度激起脑海深处的记忆,时晚晚目光闪烁一瞬,随即一言不发的将他扶了起来,又指指床边。
“先去那儿坐着,我去拿东西,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罢,她转身进了里屋。
因为怕小寻在外面玩的时候受伤,因此时晚晚特地在家里备了整套的外伤处理用具。
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之后,她便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陆景霖见状顿时忍不住调侃:“不愧是医生,家里的东西跟医院一样全!”
“伸手。”
时晚晚取出镊子,打算先帮他把玻璃碎片取出来。
陆景霖乖乖照做。
镊子尖端刚轻轻碰了一下,陆景霖便倒吸一口凉气。
“可能会有点疼。”
她将动作放的更轻。
随即满脸歉意道:“抱歉,都是为了救我,所以你才……”
“是我不好。”
陆景霖摇摇头:“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拿了好处才肯专心为别人看病,刚才是我不应该再继续强求,我只是……嘶!”
他猛地咬牙。
看到时晚晚手中的那只镊子上已经多了一块亮晶晶的玻璃。
“能理解,都是为了老人。”
时晚晚低着头,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心底已经被回忆集满。
那年十一,自己去部队陪着陆时显待了整整一个假期。
有天两人一起做饭时,他不小心切了手。
明明连血都没有流,他却硬是要喊疼,拉着她求抱求亲,安慰了好一阵子才罢休。
这些事……
明明她已经很久没有刻意去想。
怎么今天突然又想起来了?
是因为眼前的人吗?
空气诡异的安静着,只有纱布缠绕伤口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片刻之后——
“好了。”
时晚晚松开手。
“谢谢。”
陆景霖看了看手臂上包扎的十分完美的伤口,顺势起身。
“那我就不打扰时医生休息了,先回去了。”
“好。”
时晚晚淡淡回应,眼底似有水光闪过。
他不是陆时显。
时晚晚在心里告诉自己。
陆景霖心脏一沉,急忙转身,大步朝着门外方向走去,说不定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直到出了大门,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时晚晚复杂的眼神,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大概能猜到。
她那么看着自己……
是因为想起了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吗?
上一次她叫自己……
陆时显?
同样姓陆。
应该就是小寻的爸爸,时大夫的……爱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