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BizarrePairing(2 / 2)

谢家美挽着父亲谢胜,第一个看见了他,拔高嗓音:“呀,哥回来了!”

一家子人齐刷刷看向他。

谢胜用眼角看了他一眼,冷哼不悦:“一家子等你一个,谱都摆到美国去了。”

一家之母孙燕起身去迎,驳着丈夫的苛责:“历升工作多忙你又不知道,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这是干什么。”

孙燕迎他,笑起来眼睛跟月牙一样,丝毫没有威慑力:“累不累?你弟弟妹妹饿不住了,我们就先吃了,想吃什么?我现在让厨师做。”

“为了他一个人把人家叫回来做饭?做了也是挑三拣四。”谢胜重重磕了下茶杯,“谁也不能惯他这臭毛病,错过了饭点就是饿死也活该。”

这时,坐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的谢向荣笑了:“猜猜谁惯的啊,爸。”

“您都不知道,仙湖新出的螃蟹,老妈直接就给哥送去了,我和家美一口都没吃上。”

谢胜拧眉,问妻子:“有这回事?”

孙燕讪笑,看了眼谢历升,又看了眼自己那俩孩子,“这……我这不是想着历升工作辛苦……”

“得了吧,最后还不是都让他和那些酒肉朋友吃了。”谢向荣轻叱。

谢胜指了指靠在一边懒洋洋的谢历升,又看向妻子:“你也管管你亲生的这俩行吗?”

谢家美扒着沙发,来了兴致:“哥!我那份仙湖蟹你吃都吃了,必须赔偿我!给我买辆车,有辆法拉利我再不提我情敌就要拿下了,丢大人!”

“还有,我今年生日想去港岛包艘船,你出个资呗就不跟你要礼物了!”

谢历升靠着墙边环胸,面不改色拒绝:“吃你两只螃蟹,你就要扒我一层皮?”

他笑了,“这跟过街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和你妈就是这么教你跟兄弟姐妹说话的?”谢胜的眉毛虽然见了几分白,但一皱起来连带额头绷起青筋,一如年轻时骇人,“跑出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挣了几个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又想吃你老子嘴巴了是吗?”

他一生气起来气场压迫,其他两个子女顿时都收敛了神色。

而谢历升反而将眼尾勾得更扬,语气始终像是开玩笑一样,甚至有些怪异的温和:“别逞能了谢大老板,上次让你儿子吃嘴巴是十年前的事。”

“我这嘴这么硬,抽不抽得动另说,别把您那老骨头抽折了。”

“你爸就是不会说人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孙燕打圆场,拍拍他的胳膊,劝慰:“你妹妹正是花钱的年纪,你现在公司开得这么好,全家人都为你骄傲。”

“反正又没娶妻生子需要养家呢,你就多补贴着你两个弟弟妹妹呗。”

“等你什么时候结了婚,钱都交给老婆管了,你想给他们花钱还不容易了呢。”

她扭头看向女儿,催促:“家美,快点,谢谢哥哥。”

谢家美没皮没脸地赖在爸爸身边,对他招个手:“谢了哥,待会把卡号给你~”

谢胜端着茶,附和一句:“多干些人事,给自己积点德。”

给妹妹买车包游艇这事就算落定了。

上次回家,他就“送”了弟弟一套公寓当本科毕业礼物。

谢历升喉咙一阵阵痒得想笑,已经习惯了每回一趟家必被捞走点什么的结果。

别墅金碧辉煌,氛围一团和美,暖金色的灯光照得地砖一尘不染。

这副家和万事兴的画框,却永远描不清某个人的轮廓。

没有他的房间,甚至都没有他落座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叫做家。

一家四口站立的黑色背影无限拉长,聚拢,融合成灰色的牢笼,严丝合缝地关押着他。

等谢胜上了楼,孙燕还是让厨师做了饭菜端上来,看着吃饭的大儿子,她笑着说:“你家里那个阿姨,我看不行,我上次跟着人送螃蟹过去,哎呦,她毛手毛脚的啊,洗个水果洒了我一身水。”

“你天天上班这么累,回头她再给你添堵多不好。”

“我已经让她回家了,以后也不用去了,回头我给你安排更稳重的阿姨到家里做事。”

谢历升静静听着,端着筷子,对眼前一桌子好菜好饭毫无兴趣。

…………

“你只是开了个公司,又不是成了首富。”小姑谢紫把洗好的水果摆在他手边,气得骂脏话,“公司再有钱那也是公司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们穷疯了是吗?!”

姑爷爷钱秋孟捏着棋子的手被吓了一抖,啪嗒掉在棋盘上,叹气。

谢历升坐在围棋棋盘的另一端,抬眼看小姑,笑道:“您迟早得把我爷喊聋了。”

“你钱还够不够花,不够花跟姑姑要。”谢紫搬来板凳坐他们爷俩身边,关心着:“回头老婆本都被捞走可怎么办?本来你就不招姑娘喜欢,再没了钱……”

“停停停。”谢历升指了指面前这两位优秀的人民教师,不留情道:“还跟你要,你俩一年工资也不够他们一次狮子大开口的啊。”

他敛眸走了一步棋,“放心吧,钱够花,我又不是傻子,还真能让他们吸干净血?”

谢紫看着自己堂侄,轻轻叹息,“你说你,都一个公司的老板了,还要受这种委屈气。”

“每次你回家,都要拿我们当借口躲到这儿消气,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完呢。”

“等我爹死了。”

谢历升勾唇,无声示意姑爷这步棋走得很烂,“遗产分割完。”

“你爸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哪比得上你这朝阳产业?你非为了那点东西忍他们?”谢紫又觉得自己作为长辈不该这么说,摆摆手:“算了,钱哪有嫌多的时候。”

“我不为自己争,也得为我姐和小枫挺着。”他说。

“她宁可什么都不要也要从这个家逃出去,我要是也学着她弃权,未免有点太便宜其他人了吧?”

谢紫想起谢历升的亲生姐姐,沉吟,“也是,她一个人拉扯着个孩子不容易。”

但不知怎的,她瞬间扭转了话题的重点,“你说你姐孩子都会跑会跳了,你连个姑娘都带不回来,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后妈那句话有道理啊,你找个老婆把钱全给她管着,回头他们再想捞油水,你让你老婆回绝,他们总不能再像骂你一样骂一个外人了吧?”

“治这种窝里横的人,就得这样!”

一直没说话的姑爷谢秋孟竟然抬头认可:“好招数。”

谢历升嫌弃地看了眼这对父女,诧异地笑了半声:“钱院长?钱教授?钱老师,这是一个桃李满天下的人该说的话么?”

谢秋孟长长笑了两声,叩着棋盘说:“善战者,不羞走。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

说完典故,他鲜少多唠叨了一句:“你姑只是那么一说,不是真叫你找个姑娘挡枪。”

“你再过两年可就三十了。”

“我们只是盼着,你能有个自己的家。”

姑姑和姑爷再心疼他,终究算外人,他们的家都不是谢历升的家。

谢紫着急问:“所以呢,有情况了没?有没有遇到还不错的女孩?”

谢历升被姑爷这一招以退为进的棋制约住了,蹙眉衡量棋局,含糊应付:“没有,还那样。”

谢紫摇头,去厨房给他煮面,“你啊你,我那边认识几个女孩挺不错的,回头你一个个去给我见,听见了没。”

这局棋算是彻底没戏了。

谢历升直起腰来,对爷爷甘拜下风,收拾棋子时莫名走了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只有对家庭极度满意和极度不满的人才会选择婚姻,是么。

他用鼻息哧笑,几乎没有痕迹。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会总结。

…………

翌日下午,他终于抽出了空去研发部参与产品新一代的测试实验。

午后的光线有独特的魅力,是呈片状的,橙色的。

像太阳拎着桶澄黄色颜料对城市浇了下去。

谢历升路过产品展示层,一瞥眼瞧见一抹眼熟的身影。

身穿T恤挂着工牌的女人端着手持摄像机正到处拍,像是在体验产品。

哪怕只是杵在那儿,她身上那股科技盲的笨劲也尽显无疑,好像因为没弄好,云台的平衡失调了,她不调设备,反而转着手腕找水平。

谢历升站在原地,目光跟着她慢慢挪动,被笨到稍稍皱了眉。

即使后面的安排满到当下一分钟都不能被浪费,他还是抬起了腿,往错误的方向而去。

十几米的距离之后??

谢历升出现在姜皂的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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