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她安全，才能放心做事。
慕龄远靠在藤椅上，呼吸都带着咳意。
却紧紧攥着裴燕霆的手腕不肯放。
“阿霆，特效药……我知道没用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知道……你为小瓷和我付出了很多。”
裴燕霆眸色一沉，看着慕龄远苍白的脸，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他反握住手。
“别担心，不是说你的药不行，是我自己撑不住了。”慕龄远拍拍他的手背。
“别告诉小瓷，那丫头心思重，会想不开的。”
裴燕霆抿着唇，黑眸在一瞬间变得晦暗，最终点了点头。
“裴小子，我就这一个女儿，你得发誓，一辈子护着她，让她笑，别让她受委屈。
要是做不到，我就是到了地狱，也得爬回来找你……”
裴燕霆收回思绪。
伸手揉了揉慕瓷的发顶，语气放得轻。
“没什么，就说等咱们办婚礼，让我别穿燕尾服。”
“噗——”
慕瓷真笑出了声，眼泪都差点挤出来。
“真的？我爸还记着这个啊？他生前最嫌弃燕尾服，说绷得像个提线木偶。
连我堂哥结婚当伴郎，他都吐槽了半天。”
笑声未落，她嘴角的弧度忽然僵住。
风里的花香，好像突然掺了点涩。
慕瓷攥着裴燕霆袖口的手指，慢慢收紧，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
她的爸爸这么好，临走前还惦记着她的事。
裴燕霆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低沉。
“慕叔在天上看着呢，他都没哭，我们阿瓷怎么能哭？”
慕瓷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的抬起头。
是啊，爸爸走得那么安详，她不应该有遗憾。
慕瓷用力蹭掉眼泪，突然弯起嘴角。
对着阳光明媚的天空，扬声喊：“爸，你放心，婚礼我肯定不给裴燕霆准备燕尾服。”
说完她转头，撞进裴燕霆含笑的眼眸里，又忍不住红了眼。
“以后我们要狠狠幸福，不让所有关心爱护我们的人担心。”
裴燕霆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好，都听你的。”
车子一路驶向机场。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南城墓园。
零星花遍地，静谧肃穆。
慕瓷指尖攥着的白菊，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姜媛和辛莱，以及几个娱乐圈和慕瓷关系好的好友，穿着黑衣站在不远处。
裴燕霆站在慕瓷身侧，黑色西装沾着湿冷的水汽。
骨节分明的手，正将慕龄远的骨灰盒，轻轻嵌入宋芷兰墓旁的空位。
青石墓碑上，两张黑白照片隔着短短几寸距离，终于在分离三年后重新并肩。
“爸，妈，你们终于不用等了。”
慕瓷的声音，被风撕得零碎，眼泪砸在墓碑前的石板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
她忽然觉得胸口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剜去了最暖的一块。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喊她“宝儿”的人了。
肩上忽然落下一片温暖。
裴燕霆不善言辞，只是微微俯身，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他的胸膛宽阔坚硬，带着淡淡的清冽气息，像座不会崩塌的山。
慕瓷鼻尖蹭过他的西装领口，终于忍不住闷声哭了出来。
她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把所有的委屈和惶恐，都揉进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