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眉头不自觉皱起。
慕龄远此刻还属于完全昏迷的状态，需要有人全程陪同，协助完成一系列复杂的检查流程。
眼前这个腿脚明显不便，连爬楼梯都费劲的男人，怎么可能胜任？
万一在检查过程中出了闪失……
“抱歉，你可能不太合适。”
慕瓷直接开口，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我父亲情况特殊，做检查需要频繁移动，你腿脚不方便，恐怕……”
她的话没说完，却已经足够清楚。
男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那双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慕瓷没工夫在意他的反应。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更急了些：“我赶时间，就不耽误你了。”
说着，她拿出手机，甚至没等维修工站稳开口，直接当着对方的面，拨通了杰森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慕瓷按下免提，声音清亮的传了出去：“杰森，你派来的人我不能用，他腿不方便，推病人做检查需要用劲，他恐怕不行。
你再派个人过来，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杰森显然愣了一下，
随即传来有些为难的声音：“慕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人手太紧，其他人都出去了，暂时真的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也得找，价钱不是问题，我可以给双倍，不，三倍。”
慕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父亲今天必须做检查，你无论如何想办法再叫个人来！”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的男人。
他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仿佛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挂了电话，慕瓷拿出车钥匙，对男人道了句“抱歉”，便径直越过他，坐进了停在院子里的车。
引擎发动的声音，打破了小镇上的寂静。
黑色的轿车很快汇入车道，消失在视线里。
男人站在原地，直到那辆车彻底看不见了，才缓缓抬起头。
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刚刚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心上，不致命，却带着绵长的钝痛。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按她说的做。”
挂了电话，他望着慕瓷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康复中心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气息。
慕瓷刚停好车，就看到杰森裹着厚厚的大衣，顶着风雪，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
“谢天谢地，终于等到你人了。”杰森搓着手迎上来，脸上带着苦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连你爸爸的医院都转了。”
慕瓷推开车门下车，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怎么是你自己来了？”
杰森笑着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还不是慕小姐你非要换人，看吧，我就说真的实在没人可派了，只能我亲自上阵了。”
慕瓷有些过意不去：“麻烦你了。”
“应该的。”杰森笑得温和，“伯父怎么样了？”
“还那样。”慕瓷的语气低沉了些，“我们快进去吧，别耽误了检查时间。”
两人一起推着慕龄远去做检查。
杰森手脚麻利，确实比刚才那个跛脚的维修工看起来可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