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死讯,秦小妹有些错愕,惋惜倒不至于,只是有些心虚····
“别·····别是叫我咒死的吧?”
来报丧的是小妮儿的哥哥,秦小妹不知道门外是她第几个哥哥,反正一样的没正事儿,整天东游西逛偷鸡摸狗,极少有老老实实上工干活的时候。
毕竟是认识几十年的乡亲死了,钱木匠难免要过问一下死因,“好好的一个人,前两天我还见他到处溜达呢,红光满面的,咋说没就没了呢?”
乡下人结婚早,别看小妮儿的父亲孩子一大串,其实也才三十出头而已,死的太早了。
和小妮儿的麻木不一样,她哥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太庄重,说起父亲的死因还有些戏谑。
“喝酒喝死的呗~这谁能想到?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队长的意思先不办,找个犄角旮旯停两天,雪停了再说。”
天寒地冻的,不仅社员们嫌晦气不想伸手,他这好大儿也一样嫌麻烦。
要不是怕社员们指指点点,他连报丧都不想来,本来在村里也不受待见,大过年的真不想看人脸色。
抽了抽鼻子,闻着老钱家霸道的饭香味,小妮儿哥哥的肚子应景似的咕噜噜叫了两声。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一脸讪笑,眼睛直往屋里瞅,腿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亲老子死了停在家里不去守着,戴着孝呢大过年的难道想进人家屋里讨饭吃?钱老太再好的脾气也没有了。
她早看不惯这个来报丧却嬉皮笑脸的半大小子,没好气的喊了儿子一声,叫他快回来吃饭,顺便把门关上,然后就招呼着桌上的人都动筷子。
有点担心小妮儿,但秦小妹暂时没声张,拿起筷子也催了钱木匠一声,“爹!关门进来吧,好冷啊,菜都要凉了。”
老娘和闺女都在催,钱木匠自己也冻的直打哆嗦,从善如流的答应一声,对小妮儿哥哥点了点头,他反手咣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呸!啥人呢!一点儿善心也没有,还这么有钱,老天真是瞎眼了!”
门板差点砸在鼻子上,确定自己吃不上钱家这顿丰盛的年夜饭,小妮儿的哥哥狠狠一口唾沫啐在钱家门口,骂骂咧咧走了。
妹妹能到知青点去住,他们兄弟却不能去,一想到大过年的要和死人挤一个屋,他就瘆得慌,宁愿在外面冻着也不想回家。
这年过的,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