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凌初能断定,月轻和桃红之间一定有事了。正要再问别的,老鸨就被贵客喊走了。
此时华灯初上,正是烟仙馆最忙碌的时刻。美娇娘的笑语嫣然、醉汉的插科打诨、舞乐与金银碰撞声,世间所有糜烂与苦痛交织在一起,扬起酒气与脂粉香,熏得凌初浑身不自在。
就在她准备回内院休息时,桑青急匆匆跑来,“凌娘子!大人让你去趟康府!有急事!”
凌初什么也没问,跟着桑青出了门,辛和钰不在,连马车都没来得及备,只有两匹马轻装上阵。
两人直奔康府,路上凌初问了辛和钰在哪,桑青只含糊回答,大人在忙要事。
凌初心里咯噔一下,但愿他能一切顺遂。
到了康府,丫鬟慌慌张张把凌初往内宅引,床前站着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是白日没见过的。
床旁还有两个大铜盆和散落的药瓶,血腥气和药味冲得人发晕。
凌初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陈夫人。她的唇色惨白如纸,胳膊上血糊一片,大夫正往伤口上撒止血药粉。
“这是……”凌初快步上前唤了陈氏几声,见她没反应,急得想上手摇醒她。幸而旁边的大夫安抚道:“莫慌,陈夫人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小丫鬟抽抽噎噎地说:“夫人今天回来以后就喊累,让我们谁都别打扰。到了夜里,我们给夫人送饭,她不答,我们只敢放在门口。等收碗筷的时候发现纹丝未动,怕出什么事就推门一看……”
就看到陈夫人趴在妆台上,一条胳膊被划得全是血痕,鲜血淌了一地,都凝固了!
丫鬟慌忙去找大夫,不知怎的,就有两个没见过的老郎中自己上了门。凌初猜测应该是辛和钰派来蹲守的侍从提前发现了不对劲,去请来的厉害大夫。
两人许是见惯了这等危急场面,比旁人自是从容很多,“虽是割腕,但陈夫人划得不深,也没找对地方,所以把失血止住就无碍了。”
凌初皱眉看向陈夫人的手臂。她割了不止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从手腕直至小臂,像是冲着自己泄愤一般。
为什么啊?她与康堰并非伉俪情深,怎么还会想着殉情呢?又对自己有什么仇怨,竟自残到这个地步?
大夫为陈夫人包扎好伤口后,陈夫人也悠悠醒来,她捶着自己的胸口放声哭嚎。
“救我干嘛啊……我一个人要怎么活!”
“夫人节哀。”凌初扯住她的手,不敢让她伤了自己,“逝者已矣,你何必想不开?”
“你不懂!”陈夫人哭湿了枕头,“我们就是生死的怨偶啊,他害了我爹,把我孤身一人留在这地方,我回去了也没有家了,我要去阎罗王那找他算账!”
凌初还想再安慰几句,丫鬟凑过来告诉她,桑青在外头有事求见。
只见桑青在夜色中背着手,满脸凝重地看着书房方向。
“凌娘子,有件事大人交给你来做。”